“嗯。”初九接过雨伞重新转回身，呆呆地看着墓碑。
顾言看着她这样充满忧伤的身影，幽暗的黑瞳中闪过深深的怜惜。
心疼地看了一会儿，顾言才转身离开。
“乔阿姨……”直到听不见顾言离去的脚步声，初九才上前两步，靠在墓碑旁边，蹲下来轻轻抚摸乔阿姨的照片，“只剩下我们了，我有很多话想跟乔阿姨说，我……”
“人都走光了，还那么矫情干什么？”一道讥讽的声，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谁？”初九猛地站起身，回头就看到穿着大红色裙子，涂着红唇浓妆艳抹的沈轻柔，“你来这里做什么？”
“悼念啊！今天不是你什么阿姨安葬的日子吗？虽然你没有邀请我来参加葬礼，但我想还是应该来悼念一下。”沈轻柔说着话的时候，故意搔首弄姿地在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上摸了摸。
初九就认出来，这是她五年前扮演初宝盈经常用的妆容。
上一次在画展，沈轻柔就有意模仿初宝盈，这次也是。但是就算模仿的再像，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沈轻柔还是沈轻柔，变不成真正的初宝盈，也变不成她当时伪装的初宝盈。
不过——
这是沈轻柔的爱好，她不想管，也不在意，更懒得评价。
但是沈轻柔居然在乔阿姨的葬礼上穿着大红色的连衣裙，还化着艳妆！悼念？！
这不是悼念，而是对乔阿姨的不尊重，性质恶劣地和在葬礼上闹一样，让人无法不愤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轻柔触动了初九的逆鳞。
“我刚说了，悼念。”沈轻柔不屑地眨眨眼，没有顾言在身边的初九，就是个随意碾压的小兔子。
“穿着红裙子参加葬礼？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参加葬礼要对故者表示尊敬，只能穿黑白色的衣服。难道，你连三岁孩童都不如，你不觉得羞愧吗？”因为气愤，初九的瞳孔瞬间瞪大，娇小的身子在雨伞下轻微的颤抖。
“哦？我为什么要羞愧呢？她和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尊重她呢？”沈轻柔弯腰，在初九耳边挑衅，“我就是故意的。怎样？！”
“沈轻柔！”初九用力地握紧拳头想要控制自己的呼吸，但是心底的愤怒还是在快速滋生，“既然你不是真心来参加葬礼，那么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哟，不欢迎，我就要乖乖离开。你以为我是你？小白兔。”沈轻柔故意踹了脚墓碑
“你到底想怎么样？”初九愤怒飙升。
“没什么，就是想看你生气，看你抓狂的时候还是不是那么清纯，那么善良？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很想骂我打我？哼，我就说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真的像天使一样干净的人，你只是比我会伪装，欺骗了顾言的眼睛，勾走了他的魂，偷走了他的心。不过，很快他就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然后无情地把你遗弃。初九，你现在拥有什么，我就会夺走什么，顾言只会是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沈轻柔猖狂地大笑，一字一句宛若拿着锋利的匕首往人心上最柔软的地方扎。
“你真的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事实还不够清楚吗？还是你的妄想症已经无药可救呢？就算有一天言不爱我了，离开我了，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你？难道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女人了？”初九被沈轻柔激怒，但是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我真不懂你所谓的爱，为什么这么狭隘这么自私？难道爱一个人，就只是为了在一起得到他占有他？”
“废话，爱一个人不是为了在一起，难道为了看着他和别人恋爱结婚生子？我爱他，爱了整整五年，付出了我最宝贵的青春……我想得到他在一起，又有什么错？”
“愚蠢的爱情观。得到和付出都不是爱情，只有两个人互相爱慕对方，这才叫做爱情。单方面的只能算是暗恋，而你对顾言，是欲。渴望而不得，最终你的爱改变了初衷，只有想得到他的贪婪执念。”对于沈轻柔错误的恋爱观，初九犀利地回击。
“你……”沈轻柔气急败坏，突然眼珠一转，把怒火又给压了下去，“随便你怎么狡辩好了。反正，今天我会在这里终结你，把顾言给抢过来！”
“你想要做什么？”初九预感到一丝不妙。
这会儿顾言和大家都不在，如果沈轻柔对她做什么，她有点防不胜防。
“你说呢？”沈轻柔坏笑了两声。
“我……”危机意识强烈从脑海里跳出来，初九紧紧抓着手里的雨伞，这是顾言刚刚拿给她的，伞把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
顾言，顾言……初九脑海里浮现出每次她出状况，顾言担心到眼睛赤红的画面。如果她在这里出事了，顾言肯定会自责的疯掉。
“你最好什么都不做。言有安排人保护我，只要你敢妄动，他们会立刻把你扭送到警察局。杀人未遂也是故意杀人，最少也要判个无期徒刑。”初九强作镇定，脑袋里在快速运作，思考摆脱危险的方法。
但是这附近除了墓碑，除了她和沈轻柔应该就没有什么活人了，她就算把嗓子喊破了也不见得会有人听得到。
至于顾言安排保护她的人，她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跟着，是不是就在附近。
她不能拿命去赌，必须自救。
“哦，那些人啊？早被我解决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接近你？”沈轻柔脸上露出玩弄地人在股掌间的快感，嚣张得意地笑了又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会这么胸有成竹。”初九并没有被沈轻柔的话吓到，她心中早就有了最坏的结果，这样的事情也在预料之中。
但是她不打算束手就擒，开始有计划性地离开墓碑，一点点远离沈轻柔，远离危险，朝墓园的出口方向移动。
“逃吧，追捕猎物的感觉，最爽了！”沈轻柔看着初九倒退着步步远离自己，气焰更加嚣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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