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包间。
坐在椅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垚师父，被囚禁在水林峰的车前子。
车前子倒满一杯酒，推到柳垚面前，示意他坐下。
柳垚没有动，只是拿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他甚至以为，车前子已经死了，死于青龙妖兽一击之下，可是当突然再次看到车前子出现在他面前。
柳垚的心情十分复杂。
“你似乎有许多话想要对老夫说？”
“没错！”
“说吧，老夫给你这个机会！”
柳垚坐下，拿起酒杯，一口饮尽，小红看着两人，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砰的一声，酒杯在柳垚手中变成碎片。
他冷冷看着车前子，沉声道：“封龙学院所有人御敌时，你在哪里？”
“无数同门被杀，你又在哪里？”
“你身为封龙学院前辈，七十二外峰被毁，你没有死，为何不现身救人？”
柳垚压低声音，声声刺耳，义正言辞质问车前子。
车前子身为封龙学院前辈，又是当代院长同辈的高手，实力之强，无法想象。
但是...
在血煞宗围攻封龙学院，无数弟子拼死抵抗，他却置身事外，眼睁睁看着无数同门惨死在血煞宗手里。
以至于青龙妖兽脱困，封龙山被毁，就连七十二外峰也无一幸免。
柳垚根本无法想象，如果当时车前子就在一旁冷眼观看，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你问完了？”
“没错！”
“那好，就让老夫来回答你的问题！”
柳垚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血煞宗进攻之际，老夫的确有出手的打算，但是...当代院长把老夫囚禁于水林峰，直至老死，从那一刻起，老夫就已经和封龙学院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你...”
车前子看着柳垚，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缓缓道：“你很不错，年轻一代中能够达到你目前的修为，恐怕再无第二人，这也是老夫为什么会收你为徒的原因！”
柳垚摇头道：“但这不是你，不出手的原因！”
车前子一愣，仿佛在柳垚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片刻之后。
车前子又徐徐说道：“封龙学院远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简单，柳垚，其实封龙学院被毁，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你在开玩笑吗？”柳垚怪声道。
“正所谓不破不立，唯有摧毁眼下的一切，才能建立新的开始，封龙学院被毁，或许在多少年之后，还会有一个新的宗门被建立起来！”车前子喝下一杯酒，意义深远道。
这人就是一个疯子！
“拿酒来！”
伙计端来一壶好酒，柳垚不用杯子，就这么仰头喝下。
酒水顺着嘴角浸湿衣衫，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喝光，放下酒壶。
柳垚一抹嘴巴，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但是...封龙学院是我的师门，同样也是你的师门！”
“你有能力，却不救师门，是为不忠！”
“眼睁睁看着同门被杀，而无动于衷，是为不义！”
“我柳垚虽然品行不好，毛病又多，但也绝对不会认一个不忠不义之人为师！”
柳垚冲着包间外又喊一声。
“再拿酒来！”
伙计又端来一壶酒，柳垚仰头喝光，再次直视车前子。
“昔日我拜你为师，学习结界术，今日这两壶酒喝光，代表着你我师徒之情已断，从此再无任何瓜葛，结界术，我日后绝对不会再用，否则，天打五雷轰！”
砰！
两个酒壶被元气击碎，碎片几乎是擦着车前子眼角飞过去，但是他却丝毫未动。
柳垚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车前子开口。
柳垚脚步停下，转过身，看向他，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柳垚，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但是...有件事情必须要提醒你，封龙学院中隐藏的秘密，不是你能想象得到！”
“还有...希望你在知道一切事情后，还能记住今天对老夫说过的话！”
柳垚转身离开包间。
房门关上，师徒从此是路人。
车前子默默拿起酒杯，浅饮一口，眼神中露出一丝落寞。
柳垚走出酒楼，来到大街上。
忽然间，一道破空声传来，柳垚反手一抓，只觉得掌心多了一物，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枚令牌。
“这是...封龙学院的令牌！”
令牌通体青色，呈现出一种古朴气息，一面刻有封龙二字，一面刻有一条活灵活现的青龙。
“秘密就在深渊之下！”
一段话语通过传音术的方式进入柳垚耳朵里，他抬头看向二楼窗户位置，房间里空空如也。
柳垚握紧令牌，或许...令牌内就有车前子说过的秘密。
夜幕降临。
凤鸣城大街上的行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当一盏盏灯火亮起，整个凤鸣城变得灯火通明，大街小巷内随处可见光亮。
柳垚打听出醉生梦死楼具体位置，正在朝着那边走去。
“小红，你说我白天对车前子说过的那些话，是不是有些过分？”
“主人，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小红清清嗓子，措词一番，好不容易抓住一次鄙视柳垚的机会，它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算了，我不想听了！”柳垚摆摆手，示意小红不用发表意见，他已经没有听的兴趣。
“我...”
小红抓狂，什么人呐，刚才让说，一会儿又不让说，不是摆明了耍人玩儿呢！
说实话，柳垚在指责车前子的时候，的确很痛快，但是...
走出酒楼后，他就有些后悔。
车前子再怎么说也是一位大高手，实力之强，是柳垚无法比拟的，为了所谓的忠义而和他断绝师徒关系，从而得罪他。
柳垚这么做的确有些不过脑子。
“算了，狠话也放了，面子也扔了，现在说后悔除了自己打自己脸之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与其纠结，还不如想点其他事情！”
柳垚对于车前子，师徒之情并没有那么深厚，充其量算是和其他导师一样，简单安慰自己几句也就没事了。
唯一觉得可惜，就是当时为什么他要说日后绝不再用结界术。
冲动呐冲动！
“老天爷，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酒楼内对车前子说过的话不算数，不知道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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