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畏去的地方是一个终年热闹的小镇,他短租了一个房子,又学了画画。
抬笔坐在画板前,他不画人,不画物,只描摹风景与山河万色。
恰巧无人找他,而哥哥姐姐们知道他安好,也可以放开手脚去做。
他搭着画板敲了敲画笔上的浮色,好像才一天没画,手就生了许多。
当然跟学医,敲代码不一样了。
想到什么,好像温热的血液喷薄在手腕上,他愣了一下,他之前虽然心狠,但是手上从没有沾过活人的血。
从来没有。
成嗔每每想起这个弟弟,也是十分骄傲的,她和他的哥哥手上都沾染了无数亡魂,死后是需要偿命的。
想到这里,成嗔的眼角流着泪水,他们坐在长凳上,战眉默默无言地把成嗔揽过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陈掩撕了一包薯片,和姚远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
“哈哈哈哈!”是小品有趣,姚远看着她,陈掩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捧腹大笑,可是样子却还是能让他永远记得。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他们回到了公寓里,那个曾带给过四人快乐的小房子。
那天的月亮很圆。
成嗔此刻很虚弱,脸色苍白,咧开嘴笑了,“没有用的,这种毒粉太过罕见,除非是苗蛊……不过我最讨厌那种东西了,打死也不去。”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还记得那天我说了什么吗?”
不等他回忆,她又接着道,“快上车时候我说:“走啊,我们回去。等下一定要吃好多好多芝士和可乐才能补回来,要是有个芒果千层就更好了,好饿啊哈哈哈……””回忆这些的时候,她嘴角微扬,显然很开心。
陈掩沉不住气,被姚远拽回家又折了回来,她伸开胳膊,拦住要出去的成嗔,“医生团队随时可以手术,到时候我们陪你一起去求医。”
她挡在她身前,脸色倔强,目光坚定,“去南方,往南走!”
成嗔沉默,只好点点头。
她们出去玩了一天,回家后,成嗔坐在沙发上捧着水杯看电视,突然开口,“这孩子执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战眉看着她,女生目光深远,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陈掩。
“说不定你会好呢?”他鼓励道。
“也许吧。”她对他笑笑。
入夜,成嗔翻来覆去,今天怎么都睡不着。手机提示音响起,是陈掩发来的微信——你睡了吗?她叹口气:没有。
:我也是。
她披上一件外套,发消息回道:我去找你。
今天天气真好,她站在院子里,对陈掩道,两个人都抬头,看了眼天,后者道,“是啊,难得还有星星。A市已经很多年都没看到过这么明朗的夜空了。”
陈掩拿出几天前偷买的酒酿,眨眨眼睛,成嗔回头,坦然道,“我们去屋顶吧。”
女生豪爽,可也不敢耍风头了,都是乖乖的爬梯子上去。
两个人坐在屋檐上彻夜聊天,看着夜色,陈掩调皮,指着院子里的桂花树道,“你看,桂花开了。”
成嗔瞧着她,后者眼神狡黠,“一定很甜。”说着便要成嗔拉着她,她顺着房檐去摘桂花。
此言一出,可把在房下对面偷听的两人紧张坏了。
这傻丫头,又作妖了。姚远想。
不行,成嗔的身子哪受得住。战眉担心不已。
两个人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她们出事,他们迅速眼神交流,一会有事了该怎么出去?
“何须这么麻烦?”成嗔半倚着屋檐红瓦,“别说,公寓的这个复古设计我挺喜欢的。”
陈掩笑了,“是啊,当时姚远买下这个也是因为房主人设计的别出心裁。”
“你看。”成嗔笑着,绝色面孔在月色下更显得明眸皓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枝桂花,陈掩眸子惊喜,“呀!”
两个人摘了桂花泡到酒里,新酿桂花自带三分香甜,度数也不高,成嗔支着脑袋,眼睛亮亮的看着天空,“你知道吗,陈掩最开始的时候,在组织里,我还当着姚远的面暗害过你。”
当时他正值过关考核,身体天天注射药液承受不住人体极限,却还是警告我,“我说过,别去打扰她。”
“唔——我就是看看,让你心心念念的人到底有多大能耐。”当时我环着胳膊背靠桌子,斜睨着瞧他:“事实证明,她被你保护的太好了。”
我几次对你下手,在密室里,我被摔在墙上,脊梁砸在墙上钻心地疼,从嘴角硌出血来,我随手擦了之后反而笑了,明媚的脸庞混着一排白牙,我说,“呦,生气了?”
“别忘了你的任务就是全力配合我,别以为你挺过了新药试验就怎么样了,在我这,你永远,”我笑了,八颗牙齿衬得嘴角的鲜血十分明艳:“也只是零。”
“生气吧?当时他咧嘴笑了,脸被汗水打湿,笑容此刻也显得惨白不已,看起来有些可怜,我还暗骂自己真是疯了,怎么会有同情心?我环着胳膊上前踢了他一脚:“最后一关的脑力测试,你通过了。”
再后来,姚远冷笑着说:“合作这么久,不得不说你这个女人有很好的操控人心的本事,只是,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很冷静,每一个字都好像没有感情:“旁人的好与坏,善良与邪恶都与你无关,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想着要摧毁别人,但我知道,就算是我的身体发生了改变,精神时而不受我控制,我也不会像你一样想着因为自己就去踩碎别人。我的理智告诉我,你是个可怜人,所以我不会对你出手,可这些都跟陈掩一样,我不会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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