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动作是尽数都落在了皇帝眼睛里面的,御书房内。
皇后让人送来了一直雪白的鹦鹉,就挂在皇帝书桌旁边,皇帝很是喜欢,每每都是亲自上手去喂食物,还会用刷子刷洗它羽毛上面的污渍,这是皇后娘娘对皇上的情意,底下的宫人也是殚精竭虑的伺候。
大太监在底下说完了瑞王近来的事情,也读完了瑞王上奏的解释,皇帝只是站在鹦鹉面前仔细的打理鹦鹉的羽毛:“你说的事情,有几分真,几分假?”这是皇帝质问,不算是质问,或许只是一声询问。
但是大太监在下面有些惊慌,这原本不是自己的事情,怎么就询问到自己身上来了,但是皇帝问话不能不回答,可若是回答错了,便是杀头的罪过,大太监有些支支吾吾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说什么,神色格外慌张。
这时候皇帝突然说话了:“几分真几分假,朕清楚,谁说的真谁说的假,朕也知道,但是你可知道皇后送给朕这么一只鹦鹉是为了什么?就是想说一句,鹦鹉前头不敢言,鹦鹉学舌本就是最诛心的事情,但是皇后还是给朕了,无非就是想要朕从宽处理。”
大太监跪在地上,见到皇帝神色松动之后站起身走过去服侍皇帝坐在椅子上面:“皇上,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您的身子要紧,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气,您只要跟着自己的想法做就是了,天下没有人能够左右天子的思想的。”
皇帝顺着太监坐在了自己的龙椅上面,然后才稍稍吐口气看着太监说道:“朕其实想问你一句话,但是你总是战战兢兢的,约摸又是要跪在地上磕头赔罪的,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罢了,皇后的鹦鹉还真是送对了。”
太监有些无奈的说道:“皇上有什么要问老奴的就问吧,老奴伺候皇上几十年了,实在是见不得皇上您这般心烦,要是跟老奴说了能够让皇上舒坦一些,老奴大可以去割了自己的舌头,皇上就不必担心老奴说出去了。”
太监说得是格外诚恳的,但是皇帝还是说道:“你说说,朕是皇帝,皇帝的心思在世界上是没有人可以左右的,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要左右朕心思的人,你说这个人,是该杀还是不该杀呢,若是杀了,朕又该怎么对待她的家人呢。”
果不其然的,太监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这么呆呆的看着皇帝,皇帝没有怪罪他,也没有让他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叫太监退下去,皇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在这个无人的地方,身为皇帝是要庇佑所有人的,怎么能够想着让别人来帮自己想办法。
太监退下之后,皇帝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像是又反悔了一般,叫太监回来吩咐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就发道命令下去,就说皇后思念各位皇子了,中秋的时候,叫他们务必到京城团聚。”
大太监再次退出去,独独留下皇帝一个人坐在龙椅上面,皇帝很是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这只雪白色的鹦鹉,他原本是不想要太子到了这把岁数还会有什么家里面不好的事情出现,这个太子妃是冯家的女人就算了,有这么一重原因在里面。
自己现在对冯家的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可是身为太子妃的冯家的女人,不但不知道要避嫌,甚至是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弄成了对立面,太子和羽王之间的矛盾有不少都是因为太子妃给挑起来的,现在这个女人要是还不知道收敛。
那怕是就留不住她了。
要说自己的这些儿子里面,娶妻娶得最好的无非还是永王妃,又是顾家的女儿,就跟冯家的不一样,同样是显赫世家,顾家的女儿怎么就知道收敛,怎么就知道该如何端庄,同样都是知书达理的身份,顾凝玉好像就是要比太子妃更能上台面一些,
皇帝突然的在心里一比较之后,对顾凝玉的印象就更好了,远在北地的顾凝玉怎么会知道,自己不过是躺着竟然都被皇帝赏赐了,这赏赐来得太突然,顾凝玉实在是想不明白。
送上来东西的人是皇帝亲自点名的钦差,还带来将司徒霆加封为世子的圣旨,原本世子册封是要等到十岁以后的,但是现在就已经被册封了,算是皇帝对永王府的盛宠了,这样的盛宠,不知道是福是祸,顾凝玉也是担惊受怕的。
司徒昱修却安慰顾凝玉不必担心,这件事只是他们坐收渔翁而已,顾凝玉还是有些不解,但是这些不解都因为流水一样涌入永王府的人给堵住了,顾凝玉根本就没有多出来的时间管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意,实在是忙得晕了头。
最重要的,有送礼的人也就罢了,陆家也是到了自己面前,送上来的东西很是体面,毕竟是夫人之间的交往,来王府的人是陆东的母亲,也正好,顾凝玉正想跟这个想给陆东找到合适身份妻子的母亲谈一谈,好知道她的心意才是。
陆夫人的出身并不高,神色也是有些慌张地看着面前的王妃,顾凝玉知道陆夫人是个色厉内荏的人,便刻意打扮得盛气凌人,看着面前跪着请安的妇人,故意将自己的声音捏得有些悠扬:“陆夫人来了,一直想着和陆夫人见面,不知道陆夫人最近身子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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