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玉有些为董府的三公子抱不平,明明都是董家主的儿子,为什么一个嫡出一个庶出,身份限制得这么严重,嫡出的儿子当街强抢民女,庶出的儿子在这里教书育人,偏这两件事就只隔了一条巷子,何其的嘲讽。
顾凝玉说道:“董先生有这样的才华,若是埋没在这深巷里,不觉得可惜吗?”
三公子看着顾凝玉,又说道:“世事便就是如此,无所得,无所舍,不过都是命罢了。”
司徒昱修看了三公子许久,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带着顾凝玉离开了。
在回驿站的路上,顾凝玉问道:“这董家的三公子是个可以用的人,你怎么不肯呢。”
司徒昱修看了顾凝玉一眼:“我只是知道这个三公子,但是被董府的人雪藏得太深了,我也没有多少心思放在这边,今天见了觉得可用,便先叫人去查查他的底细。”
顾凝玉听着,没有说话,司徒昱修又说道:“再者说,这三公子的心思都放在私塾里,若是我在私塾和他商议这等事情,他必定是觉得我唐突的,不会答应我的任何要求。”
顾凝玉想着也是,那三公子看着像是个高风亮节的人,不会因为这点还没有影儿的小利益就糟践自己喜欢的行业,便也觉得是了。
等到了驿站,去探查消息的人也就出来了,顾凝玉在屋里简单洗去灰尘,而司徒昱修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便就听完了三公子的所有消息。
到了夜晚,顾凝玉下楼用晚膳的时候,竟然发现来了一位客人,正是董府的三公子。
这时候三公子才知道了司徒昱修和顾凝玉的身份,但并没有多大的惊喜或者是惊讶,而是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董某见过王爷,王妃娘娘,愿二位千秋金安。”
这般不卑不亢,顾凝玉心中又对他有了不少赞赏。
席间,司徒昱修并没有一来就说要招纳三公子为幕僚,而是说道:“三公子的母亲在董府地位不高吧。”
顾凝玉伸手去推了推司徒昱修的胳膊,示意他不应该问这样刁钻的问题,但是三公子的脸上并没有显现出不妥或者是不满的神色,而是气定神闲地说道:“董某是庶出子,也不是长子,家中母亲的地位自然是不高的,不过好在母凭子贵,不算是太落魄,只是家中儿子居多,也不算多显赫。”
这般回答已经是很诚恳了,没有过低的贬低自己,也没有过高的抬高自己。
司徒昱修显然对三公子也很是满意,便说道:”既如此,府中其他的姨娘对你母亲可好啊?“
顾凝玉明白了司徒昱修的用意,三公子洁身自好,愿意待在书院里面,就表示了他没有被功名利禄利欲熏心,所以不能从三公子贿赂他本身下手,而是要让他有所牵挂。
三公子想了想,如实说道:”王爷想必比董某要清楚,生了儿子的侧室向来都是会被正室打压的,何况还是有那么多嫡子的正室。“
这些话正中司徒昱修下怀,毕竟谁都想活,但是更想活得更好,所以才会有了引诱三公子的机会,即使他不会自己打算,也不会弃自己的母亲与不顾吧。
司徒昱修说道:“若是以后你的兄长们继承了家业,那这董府岂不是没有你的位置了?”
看起来仿佛只是一句惊讶的无心之言,但是却叫三公子面色有些绷不住。
“多谢王爷挂心,只是董某并没有和家兄一争高低的想法,若是我无欲无求,必然也没有什么争执了。”三公子说道。
顾凝玉不仅感叹可惜,三公子是被压迫太久了,嫡长子将他的才情思想都有些遮挡,他根本已经习惯了不再出众。
司徒昱修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三公子,你母亲生了你便注定会遭到排挤了,你也是知道的,生了儿子的侧室会被正室抵触,那你在这书院里面享受悠闲时日,你的母亲说不定正在被你的嫡母为难呢,你想要日后你的母亲永远都走不出那一方院子,和你一样,永远默默无闻吗。”
三公子顿时不说话了,看着桌面一整桌奢侈的菜品,这也是司徒昱修的意思,他有机会享用这样的食物,可是母亲恐怕永远也不能了,可是要怎么办呢。
“王爷,不妨直说吧,你对董某可有什么想法,董某是信任王爷的,若是王爷能给董某和母亲一条活得更好的路,董某必定万死不辞。”
就这样,三公子董志和司徒昱修达成了协议。
其实董志没有告诉司徒昱修的是,他的母亲早就去世了,可他的母亲曾经也是嫡母,被现在的董家夫人陷害而死去,可是世上只有一个母亲对他好,若是不能为母亲报仇,那他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日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董家现在的主母,原本就是靠着自家的权势上位的,董家主根本就是看上了她的嫁妆,怎么可能会是真心想要娶她,上位之后连带着她的孩子也跟着鸡犬升天,可笑的是他从前根本没有给几个嫡子难看过,可是现在到了他身上,竟然是得了这样的报复,他怎能甘心呢。
现在永王司徒昱修给了他一个机会,能够扳倒董家,抢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一切。
司徒昱修在驿站陪着顾凝玉:“你要喝楚丹给你开的药方子吗,若是要喝,我叫下人给你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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