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哈哈一笑，打趣说：“整个京都城的人都知道，顾凝玉顾大小姐从来都是不虚荣之人，自然不会与我斤斤计较这些。”
顾凝玉笑了笑没有说话。
许凌问她：“怎么觉得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摇着头，顾凝玉忙道：“今日我前来其实是想要跟你告别的，后日便要大婚，大婚之后行迹也不似如今这么方便。自从甲天下营业以来便一直都是你再帮我操持打点，这些年我真的十分感激。”
一直都以兄妹相称，即便是后来许凌发现自己喜欢上眼前这个妹妹时她非常果断地拒绝了自己。
这么多年以来也总是默默守护。
多年来的寂寞和煎熬也让许凌更加明白，有时候做朋友要比强行将深爱之人留在身边更长久。
顾凝玉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谢谢，事情如此突如其来倒是让他着实不安。
“你，你干嘛突然说这个？”许凌有些不自在。
“北寒之地实在遥远，我离了京都城能够相依为命的只有永王殿下，京都城里有我放不下的牵挂，许王府和相府……”
许凌骤然明白顾凝玉什么意思，忙信誓旦旦道：“玉儿，你放心，等你走后无论是相府还是许王府我都会帮你照看的好好的，不让她们出一点儿意外。”
有许凌这样的朋友，顾凝玉深感欣慰，忙感激不已：“弟妹们还年幼，若有你这句话我就能放心前往北地了！”
平日里的顾凝玉并不是个喜欢麻烦旁人的人，但是一旦想起顾宁轩和顾宁柯这两个幼弟她便总是心中不安。
许氏和顾林渊纵然是得了空闲管教他们，可始终不能事无巨细。衣食住行上周全可没有什么用，要时时刻刻都让他们周全才行。
京都城里能够托付的人便唯有许凌一人，得到他的同意顾凝玉着实心里踏实许多。
可让她最不放心的还不是这帮幼弟，连带着于雷和于静也着实让她担心。
一直以来许氏都在为他们两个人的衣食住行操劳，婚姻大事上更是焦头烂额。自从他们主动要求在相府生活，许氏便总是考量着他们两个的未来。
仕途上自然有顾林渊操心，但是婚事上面许氏总是惦念着。
原本这些事情于顾凝玉而言都不相干，可于雷和于静两个人在相府时间已久，多年来除了亲生母亲顾环之外便无人问津。若是贸然回到于府之中，想必也不会受人尊重。
更何况前些年于府在相府里面闹的那档子事儿之后，顾环虽然有了权力在手上，可毕竟管不住于唐在外面胡作非为。
听说回去之后的几年里头可又是添了一双儿女。
于雷于静与于府又不亲近，即便是日后回去也是麻烦。
时间有限匆匆告别许凌，顾凝玉便回了相府。此刻的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刚刚坐下来的顾凝玉正准备再瞧一眼那些京都城里面送来的贺礼。
花月从外面进来，喊了一声：“姑娘，永王殿下来了。”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贺礼名单，起身迎了上去。
花月识趣儿地关上了房门，司徒昱修见她一副疲累模样，忙问道：“看你心事重重可是有什么心事？”
即刻便要大婚，顾凝玉心想即便是什么事情也可以和司徒昱修说上一两句。
点点头，两个人缓缓坐下才道：“后日便要大婚，可我却总是心里不舍，一番告别更是心里难受的很。”
小女儿家的心思司徒昱修自然明白，他连忙上前拦住她的肩膀安慰：“你不要难过，若真的难过就靠在我的肩膀上安静一会儿。”
顺势靠在司徒昱修的肩膀上，顾凝玉这几日的压力如释重负。
夜色微凉，她望着窗外一抹还未褪去的绿色呢喃说道：“想起咱们从前初相识，也是在这样的夜晚，你突然就落在了窗台外面的树枝上，着实让我下了一跳。”
他微微一笑，沉思半晌才说：“那次你觉得是偶然，而我却是蓄谋已久。”
吭哧一声笑出声音来，顾凝玉忙感叹：“是不是上辈子我受尽了委屈，所以才能遇见你？”
司徒昱修忙道：“一定是。”
鼻尖微微一湿，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她在司徒昱修的怀里依偎得更深一些，继续说：“有时候仔细想想，我真的是命好，能遇见你。”
紧接着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这世界上果真是有因果二字的吧？若不然为何顾凝玉被戕害的那么惨还能重生？重生之后的她便遇见了司徒昱修。
康槐没有给他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命运却为她安排了所有。
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上辈子过得太苦的人这辈子必然不会太难受吧？
低下头，司徒昱修突然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缓缓说：“从前有个人告诉我，我们生存的世界是圆的，无论去到哪里，该相遇的人始终都会相遇。”
他已经不知道是听谁所说，更不知道是何时所说，但这一句话一直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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