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怎么了？”她忙问。
许氏叹息一声，说：“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几日，可那刘嬷嬷还没有处置，从我入府便是刘嬷嬷侍奉的老夫人，事到如今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静默片刻，顾凝玉回着：“冤有头债有主，做了错事就是要承担后果的。”
点着头，许氏一脸不安：“你们刚回相府那日，老太爷可是发了大火了，白天在众人面前虽然没说什么。可我听夏云学舌，夜里回去后院儿可是对老夫人一顿臭骂呢。”
顾老爷子生来睿智，又在朝中厮混了多年。
那些明哲保身的东西他自然清楚，老夫人是相府地位最高的人，却一直都和晚辈们勾心斗角实在不像话。
转而顾凝玉又问：“那母亲想要如何处置那嬷嬷？”
想了想，许氏说：“念在她侍奉老夫人多年的份儿上，只是逐出府便可了。”莞尔又问：“倒是有一件事情我心中有疑虑，那永王是怎么回事？”
那日车马回到相府时，许氏便好生奇怪。
那永王即便是从前来相府求娶过她，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和相府的车马一同回到京都城。
当日在府邸门口迎接时，顾凝玉虽然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休息，但当时的许氏可是瞧得仔细，她的脸上早已经没有素日里见到永王的那份尴尬。
低垂着头，顾凝玉绞着手中的绢子，忙说：“永王和楚太医一同前往寺庙诵经祈福，顾凝楠和康氏苦苦相逼的时候他正好在外头，于是就知道了来龙去脉。若不是永王，这事儿恐怕又得落到女儿身上了。”
自从吴影月死后，许氏便知道顾凝楠时时刻刻都和蘅芷院过不去，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还会利用下人们暗中做手脚。
一时间竟然心惊胆战起来。
瞧着自己生活了多年的相府，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暗潮汹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每个人也都在为了自己的私心努力着。但是能够为了自己的私心去戕害他人的人，在相府里面却不知道有多少个。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顾凝玉也好，还是许氏也罢。纵然是万般小心如履薄冰，也始终逃不过深宅大院的悲哀。
摇了摇头，许氏望着远方目光空洞，“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顾凝玉知道她愁绪上来，忙安抚着：“母亲放心，等顾凝楠嫁去了康府便什么都好了。”
“那件事情之后连老夫人都被训斥，可顾凝楠却始终无人问津，直到如今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伤。”拧着眉头，许氏不忿：“老爷子没有惩处她，当真是便宜了她！”
顾凝玉微微一笑，说道：“女儿怎么觉得老爷子不理睬她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呢？”
许氏一愣，半晌不语。
拿起一旁的水壶，顾凝玉小心翼翼的将许氏杯中的茶水续满，缓缓说道：“倒是那个顾凝楠，让她安然无恙的继续在相府养伤真是便宜她了。”
许氏忙问：“那药膏真的是她自己动的手脚？怎么会有这样阴毒的人，自己的脸都敢下手。”
笑了好一阵，顾凝玉才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顾凝楠原本就不想嫁去康府，若是这时候真的因为她的脸伤而被退了婚或者是延期举行，反而随了她的心愿了。”
许氏更是不解：“你的意思是，顾凝楠根本不想嫁给康槐？为什么？”
“一心一意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女人，母亲难道还不知道她一直拒绝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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