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这番话落下，顾凝玉更是惊讶的目瞪口呆。虽然不知道她口中是真是假，此刻的顾凝玉心里像是被小猫咪抓了一下一样难受。
想起每一次化险为夷，在长公主府也好，御史府也罢，甚至于太子府里那些刁难和凶险，仔细想来若是没有高人在侧，怎么能逢凶化吉？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运气好？
手中的牛乳慢慢冷了下来，她修长的指尖落在杯盏上面，眼前是跳动不安的烛火。
似群魔乱舞，似她此刻的心绪。
第二日天蒙蒙亮，顾凝玉便早早起来洗漱，等用早饭的时候她早已经坐在火炉旁边许久。
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夏暖说的话，感动之余更是愧疚。
想着自己好像自从知道了司徒昱修就是阿修之后，对他的热情便开始骤减。从前不知道是为什么，如今倒是想明白了，原来一直在约束着自己下不了决心的是他王爷的身份，而并非其他。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是历朝历代亘古不变的话。她真的害怕，如今的永王和太子亲近，可前世时太子虽然一生显赫，最终却被羽王后来居上。
若是选择嫁给司徒昱修，不管他们有没有夫妻之时，都要背负同样的命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原本就亲近太子，羽王和太子的纷争他必定全力以赴，事实证明太子的陨落是命中注定，到那时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是手足之情也难以抵得过权位纷争。
可倘若是选择了羽王，终有一日他成为君王，保了相府荣华富贵的同时也毁了自己的一生。
她不敢赌。
或许成为永王妃有一日还能合离，若是成了后宫的女人，那便是再无宁日了。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顾凝玉只觉得头昏脑涨的厉害。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想，可想多了事情反倒是让她身心俱疲。
揉了揉鬓角，花月和夏暖两个人陆陆续续摆上了吃食。近在眼前却食之无味，随便吃了几口便起身离开。
一个人顺着长廊走着，下了几场大雪以后早没了寒风刺骨的模样。府邸里面虽然看不到白雪皑皑，但抬头之余还是能看到屋檐上堆积着的残雪。
顺着屋檐的瓦片，正化成水一滴滴的往下坠落。
不知不觉之间，她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顾凝楠居住的院子里。这里早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热闹，自从吴影月去世之后，为了更好的照顾顾宁柯许氏一早便将他迁到了顾宁轩的屋子里。
这里便只剩下了顾凝楠一个人。
正游离着，双腿竟然不听使唤的迈了进去。
正在外面侍弄花草的春儿看见了顾凝玉，连忙起身迎上前去行礼：“给大小姐请安。”
“顾凝楠呢？”她问。
“小姐正在房中歇息呢。”
说完，便带着顾凝玉去了廊下，禀报之后听见顾凝楠的声音才将她送了进去。
已经太久没有来过这里，顾凝玉对立面的一事一物都觉得十分好奇。
彼时的顾凝楠正倚在软榻上半梦半醒着，一旁的彬儿行了礼，便出去看茶。
“即便是没了生母，你的日子也还是不赖啊。”她撩起厅外的珠帘，走到顾凝楠的软榻旁边坐下。
屋子里虽然光线昏暗，却点了几盏檀香灯，烟雾缭绕之中更是满屋子的清香。
顾凝楠冷冷一笑，眯着眼睛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我若是说我路过，你可相信？”她接过彬儿送来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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