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他大声嘶吼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事到如今竟然还给那个男人求情!我不杀你们已经是给足了你们面子!为了全我于府的颜面,你们两个必须是如此下场!”
顾环第一次看到于唐这样生气,早些时候从相府出来,一路上还在忐忑不安。
若是真的跟着他们回去,到了于府又要接受什么样的磋磨也不一定。
只是没想到,到了驿站便已经让人始料不及。
“老爷,若是不处置,那秦氏回到府中岂不是还是二夫人?”顾环问。
于唐冷啐一口:“二夫人?她怎么还有脸做二夫人的?回到府里之后就把她给我关到柴房里面,一天只许送一顿饭,不许看病吃药,就让她一辈子老死在拆放里面!”
于唐一定是气急了,才给秦巧儿如此严重的惩罚。
那个秦巧儿趴在地上大声的呼喊着,一声声的救命和祈求饶恕的声音早驿站里面回荡着。
那一日的驿站最是热闹,一时间大家都知道了于府发生的奇闻艳事。
且那个仆人明面上是被人送了出去,其实刚刚出了驿站不足一里地的地方就被人给暗杀了。
身为朝廷命官,于唐又怎么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况且即便是恼羞成怒,在杀人犯法的国都里面,即便是朝廷命官也不能只手遮天。
等那赶马车的人回来,顾环才淡淡的问:“好了吗?”
那赶马车的人连忙点点头:“好了。”
顾环非常满意的笑了起来,“好啊,今日的事情做的不错,回府上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每个人都在变,顾环在变,于唐在变,秦巧儿也在变。
但是每个人变的方向都没有错。
就像是有人曾经说,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没有对和错一样。
每个人的角度不同,思考的问题自然不同。
所以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对和错呢?道德世俗告诉我们正常人的所作所为应当是如何,所以那些司空见惯的东西才被世人所接受并且分出一个对错。
也是在相府的那些岁月,和于唐在前厅争执的那段时间,才让顾环明白一个道理。
只是一味的做一个贤妻良母,不为自己的子女做打算的母亲,只是一个废物。
从前秦巧儿意气风发,处处在她头顶上施压,如今倒是好了。
风水轮流转,命运这个东西当真是半点不留情面。
花月将消息送到顾凝玉的耳边时,顾凝玉也跟着吓了一跳。
“果然闹了这么一出?”
花月嘲讽的笑着:“暗地里护送的小厮是这样回禀的,想必不会有错。”
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笑的顾凝玉有些茫然,“怎么好好的发生了这种事情。”
冷哼一声,花月说:“那个秦氏举止轻薄,和下人私通这件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大姑爷每日都在朝内办公,很少时间能在府邸里陪伴她,自然是耐不住寂寞的。”
之前还总是担心顾环此次回到于府秦氏还会不会欺负,如今倒是给了一个痛快。
“那秦氏呢?”顾凝玉忙问。
花月说:“听说是押送到于府,关在柴房每日一顿饭这样的送着。”
“那仆人呢?”她又问。
“仆人去了郊外已经杀了。”
顾凝玉猛然起身,惊呼道:“什么?杀了?谁杀的?”
见顾凝玉惊讶,花月神色也开始慌张起来。
“是……是大姑姐。”
如此一来倒是让顾凝玉万万没有想到。
以往自己认识的顾环活脱脱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平时轻声细语,即便是跟下人也是和颜悦色。
冷不丁的杀了一个人,当真是让顾凝玉有些吃惊。
转过头来想一想,如此一来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安抚了片刻受惊的身心,顾凝玉才缓缓说道:“这么多年姑母受那秦氏的欺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翻身的机会,自然是要狠狠的报复了。”
端起一旁的茶壶,花月将顾凝玉的茶杯重新斟满茶水。
“姑娘的意思是,杀了那个和秦氏私通的仆人其实是为了让秦氏痛不欲生?”
“若是你,看到自己一心怨恨的人突然被惩治,你会不会如此做?”
想了想,花月说:“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杀人这种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就能做的出来的。”
笑了笑,顾凝玉说:“自然是,可这世上杀人容易,诛心才难。”
花月更加不明白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意思就是说,若是一个人心死了,即便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无济于事。姑母这一招真是厉害,她没有直接雪上加霜惩处秦氏,而是借着有辱门楣的借口,娶了那人一条性命,另一边让秦氏知道了此事便更加痛不欲生。”
“大姑姐可真是好谋算。”花月说。
望着远处,顾凝玉看着院落门口挂上去通红着的灯笼,微风吹来随风飘荡。明黄的穗子便如同翩翩起舞的少女,让人忍不住流连其中。
每个人都要学会长大,每个人学会长大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善良和童心这种最阻挠人长大的东西,总会有一天以切肤之痛的方式离去。
当有一日,可以坐在廊下半日不醒神时,便是长大了。
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顾环的本心最终还是随着时光慢慢的消散在岁月里。
顾凝玉闭上眼睛高抬下颚,感受着冬日里唯一一点点午后阳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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