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我请求你,也拜托你,舒蕾,好好爱自己一次吧,好吗?”
“……”
那是已逝的故人,曾经的挚友,那样一字一句良苦用心的劝导着自己。
那一刻,舒蕾压抑在心中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流下的泪滚滚而下,她红着眼眶陌生又熟悉的看着苏念,问,“你,到底是谁。”
苏念说不出话,因为她的心此时也跟舒蕾一样,丝丝牵扯的疼意。
她只能望着她一言不发的流着泪。
两个年轻女孩,超越了现实,超越了身体,超越了心灵那般深深望着对方,直到,舒蕾控制不住趴在床边痛哭失声。
“怎么了?”有护士推门进来问。
苏念只是摇头,对方见状不好进来又出去了。
“东东的事,大家都不想发生,我想,你也是无意的,现在既然陈时认定是我做的,便是我做的吧,只希望今后的日子你能帮我好好照看陈时,还有东东。”
想来,陈时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的,她也释怀了,看淡了。
舒蕾听到这哭的更大声,她歉疚又悔恨,可她如今却没有勇气在去面对跟承认那些,只能一句句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也不知是对苏念说的,还是对顾清秋说的。
“我从未怪过你。”说到这,苏念慢慢往回躺,这一次透过窗看向了更深更远的蓝天,“因为,我们都是女人。”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
从医院离开后,舒蕾一下一下慢慢擦干自己脸上的泪,刚刚在病房里那种奇妙又熟悉的感觉,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在经历到了。
她不会在见苏念,也不会在去见顾清秋了。
她似乎醒悟了什么,也放下了什么。
她静静打了辆车向着顾宅的方向而去,现在是大白天,顾恒不一定在家,但她心里还是隐隐有种感觉,他在家。
他从未跟她打过一通电话报告自己的行程,所有的默契都是她对他这么多年来的了解。
果不其然,她回家的时候,他正在卧室里换衣服。
他总会隔一段时间回来换身衣服,因为家里总有干净又舒适的衣裳,纵然他有钱买新的,可,衣总是不如旧的。
就像人不如新。
只是,这一次舒蕾不再执着了。
她上前为他小心的翻着衣领,他感觉到她的接触后,没有动,任由她为他整理着。
他现在对她是既不拒绝也不主动。
毕竟这么多年,纵然她有过错,有过让他不能原谅的地方,可他身为一个男人,他实在做不到对一个为自己付出这么多的女人狠心或给任何脸色。
他只能默默接受但却不会再回应了。
帮他穿上衬衣后,她又问,“外套穿哪件。”
“随便。”
他说随便,她却知道他钟意的是那件烟灰色的,他的气质也只适合黑白灰这三种。
只是,想到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给他穿衣服时,她的动作不由慢了起来,也温柔仔细得多。
她的变化他多少看出了些,却没有问询,他在等待,等她自己开口。
衣服穿好后,她又问他戴哪一块手表,“是机械的那一款,还是钻石的?”
他有很多手表,几乎是从全世界各地买回来的,价值都不菲。
他只是定定看着她,一字也不发。
她同样拿到了他最钟意的那一款,他每天的搭配都会不一样,但如果说有一个人是比他还要了解他自己,并且明白他喜好的,这个人,非她莫属。
终于,所有衣服穿搭都弄好了。
她仍是没开口。
顾恒在心里深吸了口气,拉开了卧室的门,身后,听见她窸窸窣窣整理衣物的声音。
他终于开了口,却是一句,“连告别也不说么。”
他知道她要走,就如同她了解他一样,他也很了解她。
知道这一点后这么多年来她心里的执念仿佛烟消云散了般,她一直以为他对她是不了解的,不爱的,现在看来,他至少,在某方面懂得她。
就像心甘情愿的付出看到了一丝回应,哪怕,这回应很小,也来的很晚。
“嗯。”她只是轻声应了句便又弯腰整理起来,从此以后,她不用再打那些她讨厌的针,也不会因为没有怀上孩子一次次的自责跟难受了,她终于可以尽兴的吃自己想吃的东西,却自己想去的地方。
她释怀了,她放下了。
“公司财政跟家里所有产业你都清楚。”他意思是,她要拿多少走,都行。
可她不会要那些,他已经给过她很多,她现在,只想要自由。
“我走后,希望我们不要再遇见彼此。”她这句话不是带着恨,而是一种好聚好散的意思。
他没回头,也没走,安静听着。
“我希望我们各自都能遇上自己的幸福。”说到这,她行李也整理的差不多了,然后,她拖着它走到他身边,“这一次,让我先走好吗?”
他没回应,却还侧身让她先走了。
她先走出一步后突然又回过头来看看他,他以为她会给他来个告别吻,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璀然一笑,如初见那般纯洁,然后对他道,“对了,忘了告诉你,苏念在住院,就在玛利亚医院,如果方便,去看看她吧。”
说完,潇洒转身,比她在他面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潇洒。
顾恒呆呆的看了很久,终于猛然追了上去,这一次,却不是为了她。
*
苏念在医院住了两天,第三天就出院了。
出院前她给皮特发了条短信,叫他别担心自己,告诉他,她很好,同样,也说她想在G市短暂呆一段时间再回去。
皮特也没有多问。
皮特这一段时间难得很少过问她的事,她不主动找他,他也不会主动问她。
她心里多少会有点失落,却也知道现在舅舅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了,她能不打扰就尽量不要打扰到他。
出院的那刻,在那碧绿的草坪上她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像她初次的见的那样,对方身形清瘦,穿着烟灰色的西装外套,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便很吸引人了。
她在看他的那一刻,他也转身,看了她一眼。
她看见,他手上,打着石膏,似乎受伤了。
周围开始有人来来往往,大多是病人跟家属,而她跟他,彼此看着对方,一动不动,一直到他终于主动朝她走来。
“你的手,怎么了。”就像一对重逢的老友般,她自然的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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