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意外的没有激动，只是无比平静看着他，看着许久不见依旧英俊的脸庞，可他探测不到的深黑眼眸，然后她缓缓道，“顾恒，我不是你的一件玩具，心血来潮的时候玩一玩，不想玩了，又扔到一边。”
“别这样说自己。”他不允许。
她不知道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她是他除了顾清秋以外，最在意的一个女人，而舒蕾与他，更多的，像是亲情。
顾恒又解下自己的围巾替她将胸前暴露的地方遮住，随后突然伸手抱住她，紧紧的，暖暖的，“我承认，我之前做的不够。”
“我只是一味的想要你，要片刻的欢愉，从没问过你快不快乐。”
“这段时间我反思了很多，也反省了很多，我对你，很抱歉……”
他居然会跟她说抱歉。
苏念心底到底动了动，直到他再一次凝视她时，她才发现，她眼眶已经有些湿了，“所以，你现在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直视她，“你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背着我跟舒蕾接吻么？”她终于说出了那天她看见的那一幕。
顾恒没有否决，但也有些意外她看见了，他坦诚道，“我跟舒蕾之间，很难解释，她毕竟曾是我的妻子，跟我有一段过去，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忘记的。”
“我不想夹在你们中间。”说完她便要下车。
可是他却一把拉住她，这一次很用力的将她拉回自己怀里，抱住她，唇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道，“ 我爱你。”
什么……
“苏念，我爱你。”这是他第一次将这三个字说出口，郑重而珍重。
她则呆在了他的怀里的，忘了反抗。
“我不能没有你，真的，苏念。”声音到最后像是大男孩的撒娇跟挽留，他是真的有温柔的恳请她留在他的身边，“你要出国也好，要自由也好，我都可以给你，你要考虑也行，我给你时间考虑，只是，答应我，别再离开我。”
他不想再一次失去她了。
“你要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她哭着说完这句。
然后，他当她的面竖起自己的手，给她看他的无名指，从前那个戒指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新的铂金戒指，素的，无钻，戴在他手上却格外好看。
她清晰的看见，上面，有她的名字，SN。
彼时，泪如雨下般往下掉。
“你可以选择不原谅我，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弥补。”话到最后，他突然喊了她一声“宝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终于沦陷在他怀里，而他的吻也在此时落在她唇上，缠绵而痴醉。
车窗内，两个影子终融合在在一起。
*
今年过年，陈时特意将舒蕾也邀请过来了，她跟顾恒离婚过后，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他跟东东也是，王秋凤走后，他也一直跟东东是两个人生活，虽然家里有很多保姆，但她们不是亲人，不能填补亲人之间的感情。
东东也很喜欢舒蕾，因为舒蕾常常带他出去玩，给他买东西，陪他念书，哄他睡觉。
“舒姐姐，新年快乐。”
东东快乐的穿上舒蕾给他换上的新衣服，开开心心，高高兴兴。
那一刻，看着舒蕾跟他拥抱的样子，陈时心里不无安慰，乍一看，很像一家三口，不是么？
当然，这不过是他想想罢了，他对舒蕾是很纯洁的兄妹情，一点想法也未有过。
“将这个红包放在枕头底下，第二天才能拆开哟。”舒蕾哄了东东好半天，他才半信半疑的将红包拿回房间。
他上去后，客厅便只剩下她跟陈时二人。
彼时，陈时正站在留声机前放音乐，在家里他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居家羊毛衫，配着卡其色的裤子，整个人儒雅中透着绅士的风度。
他今年三十五岁了，正当年盛，有种意气风发的成熟男子魅力。
他跟顾恒不同，顾恒身上偶尔还有找到大男孩的心动之处，他却是那种温润无声的体贴。
舒蕾看到他放完音乐朝自己微笑的那刻，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红包放好了。”东东开心的冲下来时，陈时已经将音乐放好了。
舒蕾也张开双手给了东东一个大大的拥抱，并微笑问，“东东，今年的新年愿望有哪些啊？”
愿望么？
东东朝陈时看了眼，陈时觉得奇怪，笑道，“你看我干嘛。”
“是跟爸爸有关吗？”舒蕾敏锐的觉察道。
东东有点迟缓的点了点头，随后小声道，“我希望爸爸永远都不要结婚。”
上次王秋同的话在他心里埋下了根，他总怕爸爸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就不要他了。
听了他的话，陈时脸上的笑顿了下，随后温声抚着他的脑袋道，“你永远是爸爸最在意的人。”
无论，他结不结婚。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不婚就是对顾清秋的忠诚，那样做，是无意义的，人在生前才是最重要的，至少，那时，他掏尽心思的对她好过，当然，他也没有想着非要尽快结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他心里，一直记得她。
听了他的话后，东东似是放下了心，也终于咧嘴笑了，然后仰头对舒蕾道，“我的新年愿望就是有个妈妈。”
有个妈妈。
听了他的话，两个大人再一次沉默了。
舒蕾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伸手摸摸他脑袋，“东东很想要个妈妈么？”
“嗯！”他用力点头。
陈时心里万般滋味，不知为何，他又想起那天在楼上书房喝酒，想起了那个精灵般的少女，还有那个带着安慰，纯洁的没有任何杂质的吻。
是啊，这个家，温暖虽温暖，总归是缺了个家。
气氛小小的沉默后又回归了热闹，有舒蕾在，总归知道怎么哄小孩子，又是带东东看烟花，又是带他放鞭炮，又是带他疯带他闹，直到半夜十二点东东才沉沉睡去。
舒蕾跟陈时一同将他抱到楼上儿童房睡了才下来。
“今晚，就在我家睡吧，客房都准备好了。”下来时，陈时随口说了句。
舒蕾一直静静跟在他身后，就在要下楼梯的那刻，她突然喊住他，“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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