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那样无肋，全身就像上瘾般寻找着安慰，抓到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贴，洗发水，沐浴露弄的全身都是，她在哭，像要不到糖的孩子。
他眼里的腥色更浓，有裂开的痕迹，血丝蔓延。
手掌紧紧握着门锁不让自己一时冲动打开。
“洵光……”她哭了，像个孩子在水里扑腾着，实在受不了了，像毒瘾一般。
他隔着门看站她，手紧握的骨节都能看见了，泛着白色。
“乖。”他只是嘶哑的对她说着。
别怕，他一直在。
“呜呜呜……”她难以忍耐的倒进浴缸里，一头秀发在水中散开来，像是溺死一般。
他几乎要冲进去了，却在那儿看着看着。
心都要撕裂开。
直到很久后她才重新浮上来，脸上全是泪痕，眼睛红肿，声音都哑的听不清了，他听见她在哭，像是控诉般，为什么不要她。
是啊，为什么呢？
曾经那样的渴望，现在却这样退后。
原来真爱一个人是舍不得她受到一丁点伤害的，哪怕是一丁点。
“乖，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最后，他将她捆在浴缸里任淋浴里的冷水一直往外放，淋的他俩身上全是，而他，坐在浴缸旁，一只手跟她紧紧握着，另一只手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用手铐跟其它东西拷在一起。
她在水里泡着看他，而他亦坐在旁边看着她，眼神温柔。
“呜呜呜……”
“难受。”
“……”
她将嘴唇咬破，她想扑上来亲近他却因为被捆住全身动弹不得，到最后力气消耗的干净头倚到他肩膀上渐渐的，渐渐的睡着了。
直到她睡着的那一刻，他眼里全部红了，像眼球爆开了般，一片腥红。
他感觉自己也像病了般，看着她苍白沉睡的容颜，终于，慢慢的，慢慢的吻上了她的脸。
*
顾清秋醒来时看见的便是眼前这一副情景，乱糟的浴室，还有全身打湿的自己以及，坐在浴缸旁边陪着她的他。
他看上去，好疲惫好疲惫。
眼里全是红血丝。
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画面都在脑海里重新浮现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而面对她怔滞的表情，他只是哑声说了句，“钥匙在外面，你解开身上的绳子去拿来吧。”
他怕他控制不住要她所以将手铐拷上之后将钥匙扔到了浴室外面。
顾清秋就在那一刻看见一滴水珠沿着他脸颊滑到下颚，她眼睛突然就酸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回答她。
像是很累，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她在浴缸里就这么坐着好久才终于动了下，混身都僵了，绳子捆的很紧，她解不了，只好望向他。
此时才发现原来俩人的手是紧握的。
他松开来，替她解开绳子，手指偶尔不小心触碰到她肌肤时，眼神便又沉暗下去。
只能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香艳的画面。
绳子终于解开了，她起身的时候身上还有点僵不小心一个踉跄滑倒在他怀里，却发现他全身烫的惊人，身体紧绷着，以及某处还很活跃。
他马上开口，淡声道，“去捡钥匙。”
她一瞬的尴尬，只好趴起来，殊不知自己刚从浴缸出来的诱惑景象，身上还穿着他的衬衣，白色的，湿贴在身上毕显曲线。
她蹲下去捡到钥匙，慢慢替他解开。
他眼睛一直盯着她若隐若现的胸，直到她解开的那刻终于起身，“你走吧。”
说完自己也走出去。
走出浴室就像是走出了那片暧昧的小天地，清醒许多。
顾清秋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坐在床边用干毛巾擦着身上湿透的地方，而她走过的地方也留下水印，她身上，也全是湿的。
她没走，她就在那儿看着他。
他擦头的动作终于停下，看着不远处她那双洁白细小的脚，那样的柔嫩，盯了片刻才道，“衣柜里有衣服，你顺便披一件。”说完便要拿起手机。
“你要跟谁打电话。”
“皮特。”他耐着性子道。
“叫他来接我么。”
他默认了。
顾清秋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他打完电话她才终于问出自己心里想问又没问的那句话，“你为什么不碰我呢？”
她只是想知道。
他将毛巾随手扔到一旁，“不为什么。”
“……”
她固执而倔强的在那儿站了片刻突然走向他。
他像是很敏感又很抵抗一般马上道，“出去。”
她不出去。
仍是走向他，又重复着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不碰我。”
“你以为我没碰过女人？”他像是带着某种嘲讽，站起来直视她，眼神轻蔑，“不是有个女人就要发情的。”
“是啊。”她像是没听到他言语里的讽刺，低头应了声，过后却抬起头来甚至用手捧住他的脸要他看她，“可是，那个女人是我啊。”
那个女人是我啊。
是她啊。
陈洵光沉暗的眼眸里有什么在那一刻翻涌开，却极快的移开，并拍开她的手，“皮特应该到了，你下去。”
“……”
然后，她走着他走到衣柜前便要拿衣服，替她拿了一套也替他自己拿了一套。
他将她的那一套扔到床上，自己的那一套则当她的面穿了。
在她面前脱衣服再在她面前穿衣服，他都坦然自若，丝毫没有什么要避一下的意思。
直到他全部穿好时她突然从身后抱住他，用嘶哑的带着鼻音的语气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不要我啊。”
还是这一句，只是这一次，带了些轻颤的抖动。
他顿住了，正在扣袖扣，抬起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任由她在身后圈住自己。
直到过了很久，才很轻很淡的回了声，“我不要。”
你为什么不要我呢？
我不要。
是啊，因为他不想要了。
她抱着他的手都在抖，直到他将她推开，她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眼泪突然掉下，“不要我又为什么要在陈时手中把我救出来。”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要在清醒的情况下做比较好，这对成年人而言是一份责任。”说完，他拉开了门。
她终于哭出声来，“可你醒着的时候也不要我了。”
“……”
陈洵光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瞬，良久，才松开些，刻意用轻松无所谓的语气，“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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