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她。
“你……”顾清秋有点吓到的感觉，因为他身上温度高的骇人，像是发烧了般，她想伸手去抱他的时候却听见他沙哑到异常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我以为，你走了。”
她走了？
她才睡醒脑子还是懵的，直到感觉一道冰凉的液体流顺着他脸颊流到她颈脖里。
她也怔住了，原本想回抱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我以为你走了。”他再次重复了句，这次，声音里带着不可抑制的颤音，伴着浓浓的鼻音。
“你，怎么了。”她只是发愣，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却抱住她一遍又一遍的喃喃道，“我以为你走了。”
就这样抱了她很久很久。
直到她要推开他的那一刻他突然用力的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用类似祈求又包含温柔的语调对她道，“清秋，我们在一起吧。”
清秋，我们在一起吧。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像锤子狠狠的砸到她脑袋上，顾清秋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等她回过神来想推开他的时候他已经主动放开她了。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有感受到他眼神的执着跟炙热，他在看她，凝视她，深长而固执。
顾清秋突然有种莫名的感伤，像是感应到他此刻内心复杂而缱绻却又太多无奈的情绪。
她只能理智提醒他，“或许你有点不舒服，你身体很烫，让我摸摸你的额头。”
“不，你回答我。”他只是捉住她本来要探他额头的手，紧紧贴在他脸颊上，他身上的确很热，可他不在乎。
顾清秋沉默了，就像是再次陷入死循环里，她实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能带着强制的意思要挣脱开他，可他却将她手紧紧攥在她胸口，有几乎嘶吼的声音对她哀求着道，“姐，我今天以为你离开了。”
“……”
“我以为你去找他了。”
他，顾清秋只觉得一阵从未有过的难堪在心尖涌起，原来，原来他都知道。
他却未察觉般仍继续在那儿道，“我到处找你了，发了疯一般，跟着火车跑了很远很远。”边说，边将她手用力的往他心口上摁，声音都有哑腔了，“姐，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顾恒。”她想让他安静。
可他依旧在那儿道，“姐，我们在奥地利的这段时间明明很开心的，我每天都能看见你在笑，你跟我在一起也无忧无虑，从来没有心事，这说明我们是适合的……”
“顾恒。”她不知道怎么去说这种感觉，只能打断他，试图让他冷静下来，“顾恒，听着，你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别再说了好么？”
说这句话时是带着长姐的威严。
可他不听，他只是悲伤又难过的问了一句，“难道，你从来就，一点点都没对我心动过么？”
她失声了。
她无法对他说出这么一个确切的答案，是的，在奥地利的这两个月里他每天牵着她逛遍每一条街道，每一处风景，天冷时他会为她呵手取暖，有什么好吃的也第一个给她尝，吃剩下的便替她解决，所有好看的，漂亮的，特别的只要她眼神看过超过几十秒他都会替她买下。
惊喜，从未断过。
包括他每天撒娇般挽着她的手喊姐姐时，她承认，她有些不是时候的动心了。
可，那仅限于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加上氛围的烘托，这，这不能说明一切啊。
“姐，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他默默看了她半响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像是一记羞耻的耳光扇在她脸上，顾清秋蓦然觉得很难堪，她推开他便道，“你胡说……”
只是，当她推开的那一刻，他恰好将她往怀里一带。
然后便是天旋地转的吻。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反趴在他身上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跟他吻到一块儿，她只知道任她怎么捶打推离他都吻的很投入专心。
他不曾做出很出格的事，譬如伸舌，他只是轻轻的吻，蜻蜓点水。
像是一个吃醋的孩子在试图获得姐姐的关注。
她无法真的对他下狠手，只是警告，“顾恒，你放开我。”
“如果，我不是你弟弟呢。”
“你在说什么疯话？”
她终于推离了他一些，可他离她还是好近，彼此气息可闻，她甚至到他眼神温柔到忧伤的那种。
只听他一字一句对她道，不像是开玩笑那般郑重，“如果，我不是你弟弟呢，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不可能。”
“如果是真的呢。”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就在她推开他坐起来的那一瞬，身后传来他微笑却清醒的声音，“顾清秋，我跟你，是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他疯了吗？居然会说出这种傻话。
顾清秋刚刚被他强吻时都没这么生气，可这一刻却是真气到了，也就是在这时周围的台灯突然点了，是他打开的。
她看见了他清俊的轮廓和渴望却温和的眼神。
他看着她，一字字道，“我跟你，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因为我父亲不是爷爷亲生的。”
“……”
顾清秋有片刻的失措，就像是晴天霹雳之后的余震，嘴巴却下意识道，“别胡说……”
“是真的。”他像是提前准备过般，将随手放在旁边的行李打开从里面找出一叠资料，然后递到她手中，“你可以看看这个。”
顾清秋几乎是木的，整个人，呆呆的接过，又呆呆的看。
上面是一些证明跟资料。
这么多资料里她只看见了一份DNA的鉴定，这份鉴定是顾修远跟顾老爷子的，以及顾修远跟另一个人的。
“其实，爷爷很久之前身体就有问题了。”
难道他不能生孩子？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顾清秋脑海，紧随而来的却是抽丝剥茧般的真相。
顾恒也有些意外，他并没打算将顾明远的事跟她说，可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这样的聪明跟洞悉是他不曾想到过的。
可他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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