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白离忧好笑地瞅了瞅玉锦，向白梦词道，“我先前说话竟招人待见么，怎么也没见姐姐如何待见我啊？”
“妹妹这话说的……”白梦词干干地转了话题，“这茶真好喝，是宫里新赏的吧？”
不等白离忧吭声，一旁一个小丫鬟嘟囔道：“方才不是还说茶水不合口，问是不是去年的旧茶呢。”
眼看着白梦词腾得红了脸，她也不责那丫头，道：“常进宫，自然是新茶了。昨儿才进宫和太后说了说话，今儿身子疲累得很，偏生姐姐一句话不说闷声就要来，只怕是今年这御前龙井不合姐姐的口？”
“不不不……”白梦词哪里知道这真的是宫里的新茶，一下子有点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前后不一忽左忽右，惹得一众丫鬟仆妇都笑将起来。当然不包括白梦词自己带来的那些，毕竟是自己的主子，说什么都得忍着不笑出来。
白梦词红着脸，尴尬地和白离忧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心里止不住地羡慕起来。嫁给了一个残废王爷，怎么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这样好的待遇……凭什么这种事情，能够落在白离忧的身上？
说了才不过有一盏茶的功夫，两个人就连尴尬的话题都没了。白离忧安静地喝着茶没有要重开话头的意思，白梦词尴尬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啊呀，我突然想起来府里有些东西要买，差点忘了。”白梦词笑着拍了拍脑袋站起身，“就不和你叙话了。”
“也好、”白离忧淡淡起身，“夫人把持府的事交由你做了吗？也好，为出嫁做个准备。”
白梦词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妹妹先姐姐出嫁，对于姐姐来说是很可耻的一件事情。更何况她还巴巴地过来看笑话，更显得小家子气了。
白梦词不介意白离忧对自己的看法，但是这在这么多丫鬟婢女侍从的面前，她还是有些尴尬：“择日再见。”
择日，自己定会将今天的事情连同从前的口角，一并讨要回来。
“等等。”看着白梦词要走，白离忧笑着从玉锦处接了一个锦盒过来：“虽然你空手来看我，我却不能让你空手回去不是？喏，这颗珠子送你。”
白梦词的脸又红白交替起来，正欲死皮不要脸地给自己找点面子，掀开盒子的那一刻一下子就惊呆了。
“夜明珠……这么大！”
白梦词不知晓，玉锦的心下却是心知肚明。
玉色的锦盒里由金色锦布裹着的那颗珠子，可不就是太后赐给白离忧的夜明珠么！玉锦不禁的撇了撇嘴巴，懊恼于白离忧为什么连这个都送给了白梦词。
“怎么，姐姐不喜欢？”白离忧却是表现的极为淡然，匆促道：“那要送什么才好呢？”
“不不不，喜欢得很！”
白梦词迅速将锦盒递给贴身婢女防止白离忧反悔收回去，心下嫉妒地很，心想她一定有更好的东西，面上却笑盈盈的：“想来妹妹不缺这些，姐姐就收下了！”
看着白梦词快步出去生怕她反悔的模样，白离忧不屑地撇撇嘴。
“回去吧。”
她现在……只想带着玉锦快步回房间之中。有段时间没捯饬自己，这么一装扮，着实有些难受。果然还是素面朝天的好啊！
拆下玉镯子金耳坠珍珠步摇，她舒坦地坐在床上，端的是肆意自在。
“王妃，可要吃些东西？”玉锦说着，手里已经端着给她的粥膳糕点了。
玉锦不说她都快忘了，一大早没吃东西就过去跟白梦词对仗，她都饿的没感觉了。
“吃。”
擦掉精心涂抹的红色口脂，她大口大口地吃些正合她口味的小点心，十分满足。
“王妃，奴婢有件事……”
白离忧正吃些梨酥，闻声头也不抬，含混不清地说道：“有事就说吧。”
“是……奴婢不明白，王妃您为何要送给大小姐那样贵重的礼物？那可是太后刚送给您的，而且……”
白离忧撇撇嘴，她知道玉锦想说什么，是“而且您和她并不亲”。她和白梦词关系不好几乎是人所共知，她送的礼太重，倒让人看不懂了。
“她空手来，我不能送个贵重东西膈应她么？”白离忧咽下去嘴里的糕点，“礼尚往来虽然没有礼尚，往来还是要做到的，况且……”
玉锦问：“况且什么？”
“况且那不过就是个珠子而已，谁送的有什么要紧？送给谁又有什么要紧？”
白离忧又塞了一块糕点进嘴里，道：“这屋里的东西，你喜欢我也可以送给你的，只要我乐意。”
玉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手帮她盛了一碗粥。
看着瓷碗里白嫩鲜糯的莲藕粥，白离忧咀嚼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也不知道殷无方醒了没有，昨天的粥可有让他肚子不舒服？
“王爷也是个神人。”
玉锦奇道：“王妃为何这样说？”
“这么说吧，我做的饭还没哪个人能像他一样面不改色地全部吃完的。以往我做的东西至少还能看，昨天的粥明显就糊了，可想而知那个味道……”
她有些不敢想象，戏谑地撇了撇嘴，张口就要喝粥，突然瞥见床脚的那盆血水，顿时没了胃口。
玉锦灵透得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忙要收拾：“是玉锦失察。”
也不怪玉锦的事，她说了要细查，玉锦自然不好乱动。只是红红的一盆确实有些倒胃口……
“不必了，你把粥膳收拾了就成，我吃饱了。”
玉锦应声收拾了，又听她道：“准备些清凉的糕点，绿豆糕桂花糕什么的，弄一盒给王爷送过去。”
玉锦应声下去了，留白离忧一个人在床边蹲着观摩那个盆子。或许……也能给手美白呢？
那太后每个月都能取殷无方的血，可是却唯有这一次止血不当，给自己留了这么一点。要是不抓紧的用一用，没准就没机会了。
她眸光一亮，将手伸进盆子里。
“食盒准备好了，可是王妃您不用去王爷那儿看看吗？伤势啊换药啊都是王妃您亲自经手的。”
蹲在床边的白离忧有些尴尬，装作不经意地迅速将手抽出来，干咳了一声，道：“嗯……你先放在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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