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荣斜斜扫视了他一眼,道,“你不要以为我忙起来,便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儿了。”
赵万生低着头,拳头握了又握,他看着赵世荣,最终还是开口道,“舅舅,那四六胆敢打我,还将……还将我打出鼻血了。”
赵世荣见着他这副模样,心下叹气,“你当时可是带了好几个人,竟还被他近的身,废物!”
赵万生本是一肚子的火,听得赵世荣的训,抬头委委屈地看向赵世荣,眼里满是不甘心,张了张嘴,小声道,“舅舅……”语气里饱含委屈。
赵世荣见着他难得的表情,开口也变得柔和点了。
“行了,谁让你没事便去招惹图南,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六,他就是那个性子。”
赵万生本是打算找个时机,将那四六好好地教训一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一次次地挑衅他。
要不是舅舅不让他动图南,图南又护着四六,他早就死了八百遍了,不然就凭着他那小身板,都不够打的。
而且,赵世荣此次的语气,更像是来护着四六的,他开口控诉道,“舅舅你偏心。”
话音未落,他便见着赵世荣又是恢复了刚刚那阴沉的脸,心下徒生一股子的害怕,听得他语气森森地说道。
“四六也被你的人教训了,我回去也惩戒了他,此事就此掀过。”
“既然舅舅这样说了。”赵万生忿忿道,哼一声,心中想到便宜四六那小子了。
“你以后少去招惹图南。”赵世荣忽然正色道,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赵万生听得,闷闷地嗯了声,也不知道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只当作耳边风,赵世荣的话说完了。
见着面前胖乎乎的赵万生,伸手将他的衣领牵好,难得地温情道,“行了,回去吧。少做点有的没的,多干些正经事。”
赵万生愣愣地看着远去的赵世荣,想着他刚刚还给自己整理衣服,原来,舅舅也是疼自己的……呆呆地回到了房中,刚刚那个服侍他的婢女还是抱着衣服,坐在地上。
他略略抬眼,看着她脸上被自己打出的红印,难得心疼地将人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地上凉,怎么不坐在榻上?”
那女子听得眼睛亮了下,主动凑上去,朝着他的耳朵呵气道,“奴家在等着公子呀。”
赵万生原本没有念头,这下被她又挑拨起来了,将人放倒在贵妃榻上,动手前还不忘让人将门关上……
赵世荣这厢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本是朝着自己房间走的,走到半途,脚步一转,却是走向了另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不大,小小的一处,里面的摆设也是极其简单,走过长长的回廊,赵世荣终于来到了那个亮灯的房间。
停顿片刻,赵世荣最终还是伸手一推,房门便开了,房间里面的摆设也和院子里的一样,极其简陋,只是房内有着许多的书籍,引人侧目。
那人还是一袭白衫坐桌案前,手中执着一本书,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他身后站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看着年纪不大,十四五六岁。
见着赵世荣来,两人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赵世荣挥手让四六出去,四六却是看向了那个看书的人,等到他点了头自己才出的门去。
轻轻地关上房门,他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握紧手中的拳头,四六负气的跑到院子里与假山怄气着。
“在看何书?”赵世荣柔声问道。
图南将书的封面摊在案桌上,让他自己看,反正说了他也不懂,他问此话,不过是没话找话罢了,图南心中嘲笑。
赵世荣见着如此,却也不恼怒。
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搬了过来,坐在了他不远处,倚靠着,开口道,“我已和赵万生说了,他今后不会再找四六的麻烦。”
图南这才终于搭理了他,嗯了一声,平静无波的目光一转,便对上那人藏着深意的眼睛,心下厌恶,面上却是丝毫看不出来,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小的弧度,不知道是在嘲笑着谁。
赵世荣对上那眉眼,清清冷冷的,他最是不喜这双眉眼,可是若不是这眉眼,自己当初也不会看上他,他‘蹭’的起身,缓缓靠近着图南。
看着图南垂下的眼帘,在烛光下投下一抹阴影,世上怎么会有美的如此惊心动魄之人,赵世荣就经常想着这个问题。
图南的腿,是真真实实废了的,膝盖往下没了知觉的,他坐在自己为他特制的轮椅上,赵世荣见着,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却还是被他偏了过去,嘴角只触到几根发丝,却是挠得他痒痒。
“床上去。”
听得他清冷的声音,赵世荣眼中一喜,将人抱着走到床边,见他眼里空无一物,却是早已习惯了。
他们习惯不说话。
赵世荣将他的衣服撩开,却被他的手挡着上面,他总是只脱亵裤,刚开始自己还觉得有情趣,到后面他便开始逼迫着他全脱。
但是他宁死不从,那是当真的宁死不从,从那以后,自己便也习惯了。
过了许久,赵世荣这才发现,他的呼吸乱了一拍,可那人的表情却还是那么冷淡。
赵世荣忽地恼了,却被他冰凉的手指挡住,他抬头见他看着自己,这才了悟,是了,他总是在黑暗里与自己做这档子事的。
快速地起身,将烛火都吹灭后,赵世荣这才回到床上,继续着先前未完的事。
寂静的夜里,赵世荣只听得自己的喘息,另一个人却是呼吸都没有乱。
窗外的月亮,被一抹乌云遮住,像是一缕轻烟,却迟迟没有被风吹散。夜色下,只有些若有若无的虫叫声,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寂静。
赵世荣起身,又重新将灯给点燃,再回到床上时,那人已用衣物盖好了腿,鼻尖还弥漫着浓重的味道。
赵世荣不急着走,倚靠在床上,看着图南,他低垂着眼,敛下了心中的情绪,他总是这副平淡的模样。
赵世荣倾身,掐着他的下巴,“不喜欢?”
他还是那副表情看着自己,赵世荣忽地就冷哼一声,捡起地上的衣服往外走。
图南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无人之处,眼里逐渐浮现出了一丝深深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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