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桑立马让自己清醒过来，手上又开始不停地给他揉搓着脚腕。
该说什么呢？秦桑想说一句对不起，但说出来又似乎太矫情了，毕竟这件事过去那么久，而她竟然才知道他的脚腕受了伤，甚至是才知道那一天，他究竟是有多么想要回到自己的身旁。
老顾也低着头，两个人在相顾无言里说不出话。
正当秦桑受不了尴尬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老顾又开口了：“或许陪你走完这几趟义诊，我还得回去一趟。”
暗示回来的实在是太匆忙了，很多事情他只能够解决掉整体部分，还有许多细节之处，他不放心完全交给手底下的人做。
一个是因为他无法确定手下的那些人是不是完全被摘干净了，一个是他也有像秦桑那样的习惯，很多事必须亲自做才能完全放心。、
擦好了药膏，秦桑轻轻柔柔地放下他的裤脚，喉间忽然觉得有点哽咽：“这次，要去多久？”
秦桑从前很少问这个问题，但是她的及笄礼，就快要到了。
秦桑并不一定要求他一定出现在及笄礼，就像不要求他一定要在除夕之前赶回来一样，她只是像其他恋爱的小姑娘一样，总希望在一切重要的节日里，生命中重要的那个人，能够陪在自己身边，留下珍贵，且独一无二的回忆。
老顾更早之前就想对秦桑说这些话了，只是因为害怕真的会看到像此刻秦桑失望的眼神一样，一直没有对她说出口。
但说出了离别的日期，总会让人格外珍惜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会尽量把事情解决完备，也会尽量赶回来。”
他没有办法保证那些东西，但会表达自己最诚挚的内心。
秦桑感觉得到，所以即便笑容勉强，但还是说道：“我不要你那么快的赶回来，我只希望你能够保证不再这么不重视自己身上的伤了。不管小伤还是大伤，都拖不得。”
说话间，秦桑整理好老顾的裤脚，站起身来，但因为这具身体原本就有点低血糖外加这几日劳累，秦桑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
老顾哪顾得上自己刚被整理好的脚腕？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秦桑稳住身形，眉头微蹙，语气嗔怪：“刚跟你说什么来着？我不过就是有点点的头晕而已，还没有那么夸张，你紧张什么？万一又把脚给扭着了，看你还神气不神气！”
老顾垂眸看着她飞扬的神采，唇角轻轻勾起，惹得络腮胡子轻轻颤动，却让秦桑看了觉得别有一番温情：“你对我如此重要，我当然没有办法就这么看着你摔倒，难道你希望我看到你摔倒却无动于衷吗？”
老顾说了这么一长串句子，让秦桑愣在原处找不到话反驳。
总之，他们担心着对方，却又要小小的抱怨一下对方。这种别扭却简单有效的相处方式，总是对他们格外有用。
老顾轻轻放开手，秦桑轻咳一声：“做好了，我得再给你看看，万一这之后的日子你还不能修整好，这条腿可是会废掉的。”
秦桑估计把话说重，迅速地帮他重新检查重新整理了一遍，最后又千叮咛万嘱咐，才离开了房间。
老顾看着她快速出去，又轻轻关上门的身影，笑着叹了口气。
至于秦桑回房之后，发现自己的心跳还是扑腾扑腾的，不知道是在欢腾个什么劲，但是也无可厚非，小情侣之间不就是这样？
不行，大事当头，哪能够被这种事情托住了手脚？
秦桑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转头开始收拾起来。
要用的药材，成品药，以及面罩一类的医学用品，还有些银子。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可以放心交给别人的东西，秦桑已经让县里的伙计收拾好明天送过来给她过目了。
收拾之后睡了觉，秦桑却半夜也没睡着。
“姐，你还没睡着？”翻身的时候，秦柔转过脸来小声问道。
现在大妮的心境越来越平和，反倒睡眠质量越来越比秦柔好了。以往这两个小丫头还会在夜里叽叽呱呱聊天，直到秦桑回来睡觉的时候才装模作样自己睡着了。
“没。你怎么也没睡着？”
“我想着明天要去义诊了，还有点紧张呢！”秦柔的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在黑夜里头格外好看。
“是不是还是有点害怕啊？如果不行还是别去了吧，姐是真的不放心。”秦桑说着伸手抚摸着秦柔的头发，满眼皆是疼惜。
秦柔听了却有点不服气的意思：“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哪里就那么胆小了！”
秦桑赶紧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秦柔声音压低些。
秦柔见状赶紧弯下腰，没那么神气了。
“姐那里是看不起你，姐是担心你。我看着你们俩长大，放心不下。”秦桑微微皱着眉头，说出了心里话。
虽然她有让秦柔尽快长大好学会如何独当一面的想法，但绝对不希望这种成果要用她的逞强以及危险来换取。成长重要，但是好好地长大更重要。
“姐，你觉得我是在逞强吗？”秦柔睁着大眼睛，竟然猜出了秦桑心中所想。
秦桑也不隐瞒了，干脆点了点头。
若非是害怕再发出声响弄醒了大妮，秦柔就想要直接“哼”一下了，但此刻她只能扭过头，做出“哼”的神情出来，这在秦桑眼里，可爱得紧。
“你要是这么觉得，可不行。我再提出来要去义诊之前，也是细细考量过的！姐你教会我那么多，我当然明白，绝对不能够应承下来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了。我现在想要去义诊，是想过了，就算不能够接触很多重要的病例，甚至只好一个简单的病症都困难，可哪怕只是给你们打简单的下手，也是在帮助他们，那我就不是白跑这一趟。不是吗，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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