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快做炉子边上暖暖手，我给你倒杯热茶。”秦桑招呼着赵进财落座，这才道谢道：“那可就麻烦赵叔了，正好我也不爱出门，这天冷的让人就想猫在炉子边上，哪都不动才好呢。”
“哼，就知道你这丫头是个懒骨头，又怕冷又怕热的，这不给你带了几筐炭，过些日子屋里烧个炭盆就暖和多了。”
赵进财嘴上嫌弃秦桑，可照顾晚辈的事一件没少做。
秦桑汗，她倒是忘了古代是生炭取暖的，根本没准备。
“不是叔抠门，今年这雪不小，可每年烧出的炭有限，早都被大户人家抢了。叔也是忙昏了头，之前忘记这茬了，要不然多买几车多好。”赵进财叹道。
“可会造成雪灾？”秦桑收起笑容，努力回想着原主留下来的记忆，隐约知道每年冬天都有冻死、饿死的人。
而房屋年久失修的，被大雪给压垮的也时有发生。
“唉！年年都是那样，过不了年的人不知道多少。”赵进财再次感叹。
秦桑看向老顾，见他的眸色深了深，秦桑的心又沉了几分。
原主几乎没离开过村子，对这些事知道的不多，可不代表过不去冬的人少。
“丫头，你又想做啥？就算你帮的了一个村子，也帮不了天下那么多的穷苦人，单单是通县就……”赵进财只看秦桑一眼，就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能做一分是一分，我会量力而为的，就当是给九泉之下的爹娘积福了。”还有异世的爸爸妈妈。
“你这丫头，让叔说你啥好呢。”赵进财无奈，作为一个商人他比谁都清楚秦桑自从发迹之后用了多少银子做善事，“叔没你的大手笔，不过开酒楼这么多年，认识的人倒是不少，你想干啥的时候给叔递个话，至少让你少花点冤枉银子。”
“我有个建议，叔不妨听一听，对酒楼的名声有好处。”
秦桑眼珠儿一转，透着灵气，却看的赵进财心脏直跳，他又被丫头算计了。
可偏偏赵进财没法说几句的话，示意秦桑赶紧把话说完，别考验他这老人家的心脏。
“酒楼每天都有不少剩菜剩饭，叔可以让学徒把这些东西整合起来，能用的都在酒楼边上支个摊子救济出去。既不浪费又能帮人，还能赚个好名声，学徒也能练练手，叔可是不亏呢。”
秦桑笑道：“叔还可以和那些去包间的客人说明缘由，征询他们是否允许，说不定会有人为了博名声定一桌子饭菜送给那些食不果腹的穷苦人。而叔给客人打个折扣，让外头赠饭的伙计高声场合某某老爷打赏酒席一桌，大家双赢。”
赵进财听完后，指着秦桑半晌没说出话来。
“你这丫头，还真是谁都算计。这好处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不吗？”赵进财哼道，心里却在想着操作细节。
给自己赚个好名声，这事赵进财没道理不做。
“另外赵叔还可以在门口支上一口锅，只要酒楼营业就煮上一锅热乎乎的萝卜汤。也不需要多好，里头仍两根大骨头和一块能漂油花的肥肉，不管是走过路过的，想图个热乎气的都可以免费喝一碗，也是给酒楼添个人气。”秦桑又道。
冬天太冷，很多小贩冻的手脚都不听使唤，赶集的人也都冻的不行。
虽然这些人不能给酒楼带来收益，可他们就是免费的宣传人，能把酒楼的善举宣扬出去。
日后再有人找酒楼的麻烦，百姓们会跪请沉冤也说不定。
“行了，你可就别在说了，叔可没那么多银子往里头搭，这事能办好就是极限了，一天两个伙计管着这摊子，一个月的工钱可就不少。”赵进财吝啬的道。
倒不是赵进财心疼这一点工钱，而是太多的事他的确办不了。
凡事都有个度，过犹不及。
“我家院子里的柴火够多，赵叔那边要用就让人来拉两车。”秦桑笑道。
“哼，叔还跟你客气不成？”赵进财没有客气，这是秦桑的心意。
两人又说了一会，赵进财告诉秦桑对面酒楼已经准备开张了，明面上的东家是于尚文，但菜式都是京城那边传来的，连真正管事的都是京城过来的人。
“叔小心些，能和于尚文这样的人合伙，怕不是善茬。”秦桑忧虑的道。
“叔明白，就是怕他们打主意到你头上，你自己也小心一些。之前你提议的那个合作的法子，叔也想过了，趁着拜早年的机会，叔打算运作一下，说不定明年也能把酒楼开到京城去，到时候咱们也有靠山了。”赵进财又道。
临走之前，秦桑给赵进财拿了不少小零嘴，都是秦桑这段时间陆续做的。
冬天的乡下就是天然的冰箱，多储存一些也无妨。
“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手里还有多少方子，回头可不准便宜了外人去。”赵进财叮嘱了一句，这才跟着装完货的伙计一同离开。
秦桑二人近来没什么事情做，尤其是秦桑，学徒冬天来学习不方便，就给放了寒假，漫画册子她都存了好几个月的了，不急着再赶工。
顾家住的偏，老顾又不是个热络的人，村里人过来走动的不多，秦柔和大妮不在家的时候倒是略显冷清了。
“老顾，你说我现在组织村里人在山脚砍些木柴咋样？”秦桑给老顾换药的时候问道。
除了后脖颈的烫伤，老顾后背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屋里穿着被剪掉领子的棉袄也不会难受。
“树干不干，做不了房梁，容易弯。”老顾道。
“我知道。”秦桑叹道：“这个时候想买不现实，那些囤货的商人也会趁机涨价的。可砍一些手臂粗的树，临时搭个屋子还是可以的，总得先把冬天撑过去。”秦桑道。
“找县令。”老顾略作思考后，道：“让县令把命令传下去，各村自行准备，才来得及救援。”
“嗯，那咱们明儿去趟县城。粮食啥的也可以准备一些，只能是尽力而为，我现在的能力做不来救世主。”秦桑情绪有些低落。
在这个讯息不发达的时代，一个地方出现问题，想传达到上面需要的时日太久，根本来不及救援。
而且有些官员为了政绩会隐瞒不报，导致百姓们苦不堪言。
曹县令算不得清官，可对百姓还是爱护的，如今送给他一个政绩，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办好七八成，将会有不少人能活过这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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