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啥？给老娘滚！”要不是王氏有伤，这会非得先追着金子揍一顿不可。
“咱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听说你从眷村搬出来了，我这不是过来看看有啥要帮忙的嘛。”金子的目光在堆在院子里的行李上打转。
今天回村，恰好看到王氏被赶出村子，金子便一直跟着。
直到车夫帮忙把东西都卸下了离开，金子才敢露面。
“你给我滚，要不然我就去告官，说你杀了我闺女！”王氏骂着，寻了一根木棍，准备将金子打出去。
“你敢去官府吗？”金子坏笑上前，一脚将王氏踹倒在地，骂道：“你现在就是仓房的老鼠人人喊打，你那闺女也是最下贱的妓子，我就是掐死她了也没人给她做主。”
“老娘要杀了你！”王氏站起身来，恶狠狠的朝金子扑过去。
可金子哪里会给王氏机会，转身就朝王氏的屋里跑去。
方才王氏特意把一个包袱先送进屋去，金子在外头看的很清楚，那里头想必是放了值钱的东西。
以前不敢惹王氏，是怕打不过她，也怕闹到村里要受罚还得不到好处。
可现在……
金子就想从王氏这里多得点好处，以后离这个老女人远点，他买个小丫鬟养在外面岂不逍遥？
“金子你个杀千刀的，你把东西给老娘放下，老娘杀了你！”王氏追了一会便跑不动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子拿着东西离开，而她则是气的浑身发抖的跌坐在地上。
“完了，值钱的东西都没了，以后我们娘俩可咋活啊！”
“老天爷，你咋就不开眼呢？这些遭天谴的东西活的那么好，为啥我闺女就要受尽磨难啊！”
王氏坐在地上咒骂着，左右邻居听了也没人上前关心半句，可见她平日的人缘如何。
倒是金子抱着包袱跑了一段路后，一个老头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爷，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我的好处呢？”金子抱着包袱不撒手，却伸手要好处。
“银子拿着，短时间内别回通县，要不然你缺胳膊少腿的可别怪老头子我没提醒你。”老头扔了两锭银子给金子，随即便转身离开。
直到出了巷子，老头往上推了推斗笠露出脸来，赫然就是帮阆举做暗门生意的那个老人。
这边王氏的惨况秦桑是不知道，否则只会拍手叫好。
“你回来啦。快洗手吃饭，一会帮我们做点事。”秦桑摆好碗筷后，对刚进门的老顾道。
“姐夫，今天我们把我们娘的遗物拿回来了，就是盒子上门落了锁，得等姐夫你帮忙打开。”秦柔期待的道。
“嗯。”老顾应了一声，有几分疲惫。
三口人吃完饭，老顾便在秦柔无声的催促下去了她们姐妹的屋子。
锁头很精致，但老顾开锁的技术也不差，竟然没伤到锁头便打开了。
“姐夫你太厉害了。”秦柔拍手。
秦桑意味深长的看了老顾一眼，倒是没想到老顾竟然会做这个。
“不看看？”老顾没有离开的打算。
怀中还有那块玉佩，老顾很想知道秦桑娘的遗物里会不会还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秦桑姐妹也没多想，便打开了盒子。
最上面的是几件首饰，看得出是有些年头的，且做工都十分的精致，绝不是县城里的东西。
尤其是两支玉簪，更是不懂行的人都能看得出贵重来。
“娘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吧？”秦柔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摸着玉簪不敢拿在手上，就怕会弄坏了。
“应该是。”秦桑赞同的点头。
在首饰下面，则是有两张银票，一张面额是一万两，一张是一千两，让秦桑很是吃惊。
便宜爹的买卖能赚这么多银子吗？
还是便宜娘的嫁妆？那为什么宁可当了首饰，也不用银票？
“这银票有标识，是官家的。”老顾看了一眼，语气微沉的解释道。
秦桑拿着银票的手一抖，她对农女身份很能接受，不想和官家扯上关系啊。
便宜娘会流落到嫁给一个庄稼汉都不求助娘家，可见当时是出了大事，而她们若是被卷进去，骨头渣都会被啃得剩不下。
“姐，是契子。”秦柔年纪小不懂这些，将最下面的三张契子拿出来，兴奋的递给秦桑，“是爹的名字。”
“看来爹对王氏是防范的，只是到最后也没机会和咱们说这件事。”秦桑心情有些沉重。
父母的爱，不论在哪个年代都重如山。
便宜爹做的这手准备，当时又是怎样的心痛？
可秦桑记得家里是王氏进门前，便宜爹修了一次炕，并且没有请人。
王氏没过门就防范，那便宜爹娶王氏进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为了有人能够照顾她们？
想不通，也无处去考察，秦桑只能先把这个想法搁置在一旁。
“明儿去县衙把契子过到你名下，这下姐姐可不怕没银子给我们家的小妹准备嫁妆了。”秦桑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道。
契子已经不见天日几年，这铺子想要收回来，只怕要费点周折。
秦柔害羞的低下头，坚定的将几张契子都交给秦桑。
“姐姐，现在爹娘留下的铺子和宅子有这么多，我不能再拿了，这些都给姐姐做嫁妆，姐姐一定要收下。”秦柔声音稚嫩，语气却是坚定的。
“傻丫头，姐姐……”可以自己赚的。
秦桑的手心还没落在秦柔头顶，便听到柳氏的大嗓门喊道：“桑丫头，我来了。”
忙把东西都收好，秦桑往秦柔怀中一塞，道：“你们先在屋里呆着，我去去就回。”
今日能拿回这些东西，柳氏是帮了大忙，即便她有些小心思，秦桑也还是很感谢的。
“刘婶子先到堂屋坐会，我给你倒杯茶。”秦桑出门后，热情的将人迎到堂屋去。
柳氏往姐妹俩住的屋里看了一眼，倒是识趣的没说要过去看看的话。
“哎，那我先进去了。”柳氏爽快的应着，怕惹秦桑不高兴，她今天就少拿了好处。
厨房里一直都是温着水的，秦桑加了把柴火，将水再热一热便可。
寻了个篮子，秦桑捡了些李氏给的吃食，并放了一条一巴掌宽的咸肉进去，又去库房里找了一匹细棉布，还有一块最初没钱的时候买的粗布。
“婶子，今儿多谢你惦记着我们，要不然……”秦桑抹了抹不存在眼泪的眼角，叹道：“如今也就剩下这些念想了，小妹连我们娘都没见过，要是娘的嫁妆也没能留给她，这辈子都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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