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姜嬷嬷面有难色。
皇后手一挥，恶狠狠地截断了姜嬷嬷的劝阻，道：“你也别劝我，我在自个儿宫里发发牢骚还不行？横竖他一年半载也不来坤宁宫，我就是骂破了嗓子，他也不知道。”
“娘娘，咱们那么久都能忍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就别露了破绽。”姜嬷嬷叮嘱道。
皇后使劲地拧了拧手绢儿，力道大得，上等的天蚕丝帕都快被拧断了，嘴里骂道：“本宫的儿子才是皇长子，可皇上呢？事事偏心奕王，那么多皇子都没封王，独独就封了他！不就是仗着他是那女人肚子里出来的？”
皇后最气的，其实不是儿子没封王。气愤的是，奕王被青玄帝君另眼相看的理由。那个理由牵涉到了青玄帝君的爱，那是皇后未曾得到过的东西。
“娘娘不是知道，皇上心中……”姜嬷嬷说到一半，忽然就停了。皇帝心中从来都只有奕王的生母，也就是他的原配，已故的瑞嘉皇后。
当年的帝后，缱绻情深，一度被誉为佳话。皇帝对后宫所有女人的宠，加在一起都不及瑞嘉皇后半跟手指头。
眼前的皇后，也不过是为了平衡朝内势力，替皇帝打理后宫的继皇后罢了。皇帝于她，无情无爱，只有责任。
这事儿在娘娘心里，是一根刺儿，一根拔不掉，又咽不下去刺。
皇后往常还忌讳说这些，今儿个是彻底爆发了：“本宫岂不知他心里只有瑞嘉？亏得她早死了，否则宫里哪里还有本宫的活路。”
“娘娘，小心祸从口出。”姜嬷嬷谨慎地四下张望。
皇后拧着眉头，道：“别看了，本宫早做了安排，没人能听得见。”
她能爬上皇后的位置，也不是个蠢的，怎么可能不做好防备就乱开腔？
姜嬷嬷听罢，沉默了。她知道，皇后这是准备将积压多年的怨气一股脑儿地吐出来了。
也是，在青玄国，人人都知道奕王如何惊采绝艳，如何威风凛凛，如何得皇帝赏识。
大皇子现今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嫡长皇子，却落得个默默无闻的下场。
军功，奕王占了。
皇帝的宠爱，奕王也占了。
皇子中唯一封王的，也是奕王。
如今，琼梅宴这么大的事情，也落到奕王身上。
凭着皇后在后宫的地位和敏锐，哪里不知道今晚的宫宴，实际上就是为了奕王和锦宁公主准备的？
说到锦宁公主，姜嬷嬷很清楚，皇后对于这茬儿就更恼火了。
皇后娘家不少贵女，往常她也不只一次地提起，要封个什么郡主公主的，皇帝哪一次不是和稀泥？
现在出现个女人，跟奕王走得近了，被奕王看上眼了，皇帝就直接封了个公主？这不是给奕王长势是什么？
还有那个金龙令，皇子都没机会得到，给了锦宁，还不间接等于给了奕王？
皇帝种种作为，岂不就是在为奕王问鼎皇位做铺垫？
皇后发了好一通牢骚，长久以来压抑的怨气释放出来，心里舒坦了些。
吁了口气，她有了个主意：“去，把大皇子给本宫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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