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间，叶寒臣拎着衣服，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让他看起来狼狈而又俊美。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楚倾歌想要上前说点什么，发现不过都是徒劳。
说什么呢？
“叶敬轩给你送回去了，他在家，你回去吧。”楚倾歌的声音微微的哑了，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叶寒臣静默的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看的是窗外的夜雨，还是窗边她，只知道，不管哪一样，都凉的厉害。
门轻轻的响动，楚倾歌没有回头，第二次响的时候，楚倾歌微微侧首，嘲讽的笑了一下。
手下败将。
叶寒臣在楚倾歌家楼上的长椅上呆坐了许久，接到了方琮的电话。
方琮不出二十分钟就到了。
“先生，您没事吧？”方琮向来冷清的眼中多了些焦急的情绪。
楚倾歌那个女疯子，明显就是没有失忆，鬼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叶寒臣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沉默的上了车。
接下来的一路上，他都是安安静静的，不发一言。
直到回了老宅。
叶敬轩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啃苹果，叶天启就坐在一旁，面色有些焦急。
自打这孩子回来，叶天启就在问他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叶敬轩像是嘴巴被封住了一般，什么都不说。
叶寒臣进来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的瞟了这两人一眼，给叶天启象征性的问了个好，就径直上楼了。
叶敬轩的眼神闪了闪，不自觉朝后看去。
老金在一旁站着，若有所思。
“轩轩，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跟太爷爷说说呗！”叶天启着急的厉害，今天让老金忙着公司的事儿，没能抽出时间顾着楚倾歌这头。
叶敬轩放下了苹果，看着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氧化，轻声道：“太爷爷，你知不知道，倾歌阿姨，有一个女儿，叫豆豆？”
“当然知道！”叶天启激动万分，揽着叶天启坐到自己旁边来，低声又兴奋的道：“她是你妹妹！你倾歌阿姨才是你母亲！”
像是被针刺了一样，叶敬轩猛地转头看向叶天启，“太爷爷，您，您说什么？”
“虽然还没能做具体的DNA检测，但是十有八九就是了！董小雅那个女人，怎么可能生出你这样的乖孙孙来！”叶天启不屑的说道。
叶敬轩惊得站起身来，“我，我是......”
“嘘，别声张，这件事肯定要告诉你爸爸的，但是不是现在！让那个臭小子先迷糊着去吧！”
一时间，震惊和惊喜，还有难过糅杂在叶敬轩小小的心房里，让他五味杂陈！
看来，那个姓付的，是摆明了有什么阴谋！
他和倾歌阿姨......不，妈咪，走的那么近，难道会不知道这件事！
怪不得，那时候妈咪的脸上，都是为难而不舍的情绪。
叶敬轩的心被某种情绪涨的满满的，恨不得现在就见到楚倾歌，现在就叫她一声妈咪！
“这件事还不到时机，等到时候......难道还没有你叫妈咪的时候吗？”叶天启呵呵的笑着，看了眼楼上，没好气的道：“你爹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你去看看他。”
叶敬轩的心情瞬间就好了很多，乖觉的点头。
这真是他，这么多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看着叶敬轩上去了，叶天启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道：“老金，宴慈在哪，你查到了吧？”
“在一家疗养院，据说是被死人承包二楼下来，别的人很难进去。”老金有些为难，“不过派些人在附近游走一下，或许能找到办法。”
叶天启点点头，“那就去吧，务必，我要知道那孩子的情况！”
叶敬轩静悄悄的上了楼，看了半晌叶寒臣那紧闭的房门，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抬起手，想要敲敲门，却是有些害怕的收回了手。
他谁都不怕，只怕爹地。
此时的叶寒臣在偌大的房间里，听着淅淅沥沥的雨，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眸色深深，如同夜色。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瓶刚刚开封的酒，喝了五分之一，杯子里的刚刚喝完。
他喝得是烈性酒，整个屋子已经弥漫了酒味。
从楚倾歌家里出来这么久了，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件事。
刚才落荒而逃般的，现下叶寒臣倒是莫名想起了那时候，楚倾歌夹在手指上的烟。
烟雾缭绕，给她艳绝的五官又增添了一些冷魅，看起来越发的不可亲近。
又想起之前，她“失忆”的时候，百般的柔情，那样的活泼，没有丝毫的破绽。
叶寒臣突然笑了。
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叶寒臣突然就止不住笑意。
这个女人，还真是演技精湛无比。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真的？”
叶寒臣忍着心中如同刀剜一般的疼痛。
笑着笑着，他的眼角，突然湿润了。
不知道怎么的，楚倾歌刚出来，来GH应聘时的样子，浮现在了叶寒臣眼前。
他就像是在观看电影一般，看着自己羞辱楚倾歌，看着楚倾歌战战兢兢，看着她躲躲闪闪，藏着脸上不堪入目的疤痕。
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
“你让我恶心。”
“你最好滚远一点，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生厌！”
别说了......
闭嘴......
叶寒臣痛苦的捂住脑袋，可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还是一遍遍的在脑海中浮现，折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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