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明显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那行，我在这里摆摊到下午四点左右，到时你们过来这儿找我，我带你们去看货。”
“那就一言为定。”
中午，我和刚子到街对面的太原面食店吃饭。都是山西的面食是一绝，尤其是刀削面。果然，这家面食馆的刀削面削得又窄又薄，而且调料种类很丰富，一碗面和调料相到搭配可以吃出很多不同的口感。
下午，我们在银行取了十万元出来。接着，来到了刚子提到的柳巷。原来这里是太原市最早的商业区，商铺鳞次栉比，商场众多，今天又是双休日，人流攒动，加上商家各种有声有色的活动，这里不比西单差多少。
本来想着带一些土特产回去，但没想到，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物流非常地发边，这里离北京不算远，这儿有的北京基本上都能买到。
溜达了一下午，吃完一家名为老鼠窟的元宵，我们就卡着点儿回到了南宫。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位河南老乡，他刚好收拾起摊位，抽着烟守着箱子在等我们。
“走，坐我的车去。”
在离这里不远的路旁，停着一辆灰色面包车，半新不旧。
我们上了车，那人把箱子放在车后，自己开车，一路向西而去。
“离这儿不远啊。”我问他。
“不完，最多半个小时。”
很快，面包车就驶离了市区，将近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一处貌似郊区的院落外。
“这个院子是我租来的，很便宜的。我都在这里住了三年多了。”河南老乡介绍说。
我们随他进到院子，他把箱子往地上随意一丢，然后在院中摆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不一会，对方还沏了一壶热茶出来。
对方拿出一包芙蓉王，抽出两支给我们。我和刚子表示不会抽烟。
“老哥，货在哪里呢？现在就拿出来看看吧。”我见他年纪大约30多，就称呼他老哥。
“不急，我这就叫人拿过来。”边说边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喂，是我。把窖里的货都带我这儿来，里面那一套碗另落下，就大大小小套在一起的那套。”
“还没有问两位高姓大名哩。”
“我姓文，这位姓吴。我们在北京做古玩店生意。”
“哟，失敬失敬。原来是文老板和吴老板，我姓雷，朋友们都称叫我大雷。”
“大雷哥，咱们这东西是不是从地里直接挖出来的呢？”我急于找到一些土夫子的线索，便开门见山，直接问了对方。
对方怔了一下，随即想了想，说道：“不瞒两位，这东西还真是从土里刚出来热乎着。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倒斗的土夫子。那活儿是技术活儿，还太危险，咱可干不了。不过，我有位老乡是那团伙里的一员，他经常会带一些东西放我这儿，让我帮着处理。”
“那这个团伙里全是河南人吗？”
对方眨了眨眼，显然没有摸准我为什么这么问。
我忙解释：“不瞒大雷哥，我有位朋友也是个倒斗的，是山西本地人。上回他在我们店里寄卖了几件物件，如今得找到他交待一下。因为当时情形急，我那朋友并没有留下具体的地址。这事已经拖了好久，所以我们这一趟也希望把这件事了了。”
“哦？也是位土夫子？”
“是的。”
“这样的话，我可以试着帮你问问我朋友。不过，不敢保证能不能找到你的朋友。”
“那就先谢过大雷哥了。”
这时，院门被人推开，一个小伙子骑着一辆摩托车来到院里。
“这是小勇，也是河南人。”说着，大雷帮着小伙子把绑在后座上的一个大竹箱抬到桌子旁。
箱子被打开，底部几层报纸，上面铺着的全是木屑。大雷用手一抹木屑，就露出了一些物件。
大雷首先取出我们要的那套碗，果然一只套一只，加上先前的那只，总共十只碗，全都套在一起，碗口还是保持水平。
我小心擦拭掉碗外面的木屑，果然这九只碗和先前那只一样都是粉彩人物画，以红绿两色为主，图案不同，各有寓意，不过画风一致，显然是一整套。
这时大雷取出那只碗也套在其中，各碗之间间平均规整，应该是极难得的清代珍品。
接着，大雷和那名叫小勇的小伙一起小心翼翼地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其中有一个青花大罐，两件青花大盘，一件梅瓶和一件明代三足炉。
我细细过了一遍，不觉有几分失望，除了我刚才的那套瓷碗，这里的几件瓷器全是不真的。
我看过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刚子也凑上前去看。
这时，我凑近大雷哥，低声说：“这些东西不真呀。不过，那套碗我肯定是要的。如果你觉得我先前开出的价不合适，你可以加价。但这些东西咱就免了看了，您说呢？”
对方一听，有点尴尬地一笑，招呼小勇把东西全收好了送回去。
等小勇走后，他给我们又倒满了茶水，这才说：“两位见笑了。实不相瞒，最近窖里没有收到新货，这套碗是窖里唯一的货品了。不过，很快就会有一批新货到。到时一定给两位留着。”
我一听，便说：“这么说，最近他们又要下地？这样，我们俩对下地倒斗这事很感兴趣，总是听长辈提起一些倒斗的传闻，觉得很有意思，也想亲身体验一下。”
“这个可不行，一是我那朋友并不是‘掌眼’，他说话算不得数，二是听说很危险，一旦被公安逮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都不怕冒险，一来我们想下下地满足一下猎奇心理，二来也想和团伙搭条线，这样以后我们店里的货源就不用那么发愁了。如果大雷哥这一次能帮上我们的忙，日后定当重谢，还有就是如果下地遇到好货，我第一时间就可以收了。”
我见大雷哥还在犹豫，于是取过刚子背的包，从里面拿出六万放在桌上。
“这是六万，五万是这套碗的货款，另外一万是大雷哥传话的费用。如果事成，另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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