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大的操场上，冯君将女子班的学员五人一排集合完毕。
杨团长背着那两杆步枪向这边走来。
冯君站在队伍前面叫道：“立正！”
冯君看了一下队伍，挺整齐，遂叫道：“稍息！”
杨团长已经走了过来。
冯君转过身来，跑到杨团长面前，站住，敬了一个礼，道：“报告杨团长，我们女子班五十六名学员全部集合完毕！”
杨团长点了点头。
冯君转身跑到队伍一侧，站好。
杨团长看了一眼队伍，道：“今天的队伍站的很整齐嘛，看来你们还是会站整齐的嘛，我曾在男学员面前批评过你们，说我为啥子能让男学员站出整齐的队伍，为啥子没让你们站整齐呢，因为你们是女学员，我打不得踢不得哟！”
下面有几个女学员忍不住笑了。
杨团长道：“咱们因为上个礼拜要挖窑洞停了八天的训练课，其实挖窑洞也是一种锻炼，锻炼了你们的肩膀，锻炼了你们的胳膊，在这堂课上你们就知道喽！听说这次挖窑洞得第一名的那个组里面有三名咱们女子班的学员，我很是高兴哟，说实话，我以前是看不起你们这帮女学员的——”
女学员里面有人小声道：“凭什么呀！”
杨团长继续道：“但是我刚在上一堂男学员的训练课上表扬了你们，我说女子班有学员抽出饭后的一点休息时间，借出器械在山坡上自己训练，这种精神是值得你们男学员学习的，既然表扬喽，我就提一下这两名女学员的名字，就是李秋月同学和冯君同学——”
李秋月瞟了冯君一眼。
杨团长道：“好了，话不多说了，同学们，咱们的时间很紧噢，不在训练中打好基础，在战场上是要吃亏的！咱们今天的训练任务是啥子呢？”
他从肩上摘下一把枪，道：“就是进行瞄准训练，步枪让你们前面进行了刺刀的装卸和刺杀，其实打起仗来首先还是拼的是瞄准射击敌人，十几回里可能碰上一回要跟敌人拼刺刀——”
前排的一个女生道：“报告杨团长，那为什么不先练瞄准后练刺刀呢？”
杨团长点着她笑道：“看来你是个急性子哟！你听我把话说完，说完你自然就明白喽！”
那个女学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杨团长道：“让你们先练拆卸刺刀、练刺杀，是让你们再练瞄准前先熟悉一下步枪的基本结构，就象今天练瞄准，在练之前要先练别的东西，来，我先给你们做一个示范！”
杨团长不丁不八地站好了，指着腿道：“你们看，这个腿要不丁不八地站好！”
他端起了枪，腾出左手指着道：“这里有一个缺口，前面，看见了吗，这个，是准星——”
他又用手往空处一指，道：“假如前面有一个敌人，你就用枪上的这两点和敌人三点对成一线，然后开枪，‘叭’，敌人就被撂倒了！”
杨团长收起了枪，道：“简单吧？其实不简单！如果这么简单人人都成了神枪手喽！不说敌人是不是个傻子，站在那里让你打，首先你自己要讲究一个‘稳’字，这个‘稳’字就是我刚才说的练瞄准之前要练的东西，为啥子站的时候要不丁不八，就是要让腿稳，为啥子开枪之前要屏住呼吸，就是要让枪稳，但是枪是端在手上的，所以最主要的是先要让手稳！”
他歪着头看了一下队伍，道：“这样看是五个人一排，这边看就是十一个人一排！”
他走过来走到北边，和冯君站到一排，这时大家才看见杨团长后面的皮带上还别着一个小木牌牌。
杨团长命令道：“向左转！”
队伍面朝向了北面，由五个人一排变成了十一个人一排。
杨团长指着西边个子最高的那个女学员道：“你，出列！”
那个女学员站出了队列。
杨团长对包括李秋月在内的十个人道：“你们前排这十个人，跑步去操场边一人捡支木棍回来！”
十名女学员听令向操场边跑去。
杨团长把手里的步枪递给冯君，又摘下肩上的另一杆步枪递给那名高个子女生，道：“拿上！”
杨团长大步向北边走去。
杨团长走到了北边土坡处，从腰后拔出了木牌子，插到了坡边上，然后又大步走回来。
捡木棍的女学员陆续地跑了回来，拿回来的木棍长短不一。
一个女学员跑到杨团长跟前，道：“杨团长，你看我捡得这根行不行啊？”
杨团长笑道：“不要紧，都可以的！”
前排的女学员都回到了队伍中，拿着树棍有的小声议论着。
杨团长道：“不要说话喽！”
他对前排的女学员道：“现在你们前排拿棍的女赏向前三步走！”
前排的女学员向前走了三步。
杨团长道：“向两边散开，保持两人之间一米的距离！”
九名学员听命令散开。
杨团长对冯君和那名高个子女学员道：“你们两个也站到里面！”
冯君和那名高个子女学员站到了边上。
杨团长侧身指着北边坡边的小木牌道：“现在假设那个小木牌子就是敌人露出了头，现在你们端起枪，瞄准那个小牌牌，噢，你们手里的木棍就是你们的枪！”
前排的女学员举起了木棍，冯君和那名高个子女学员端起了枪。
杨团长从前面巡视了一遍，边走边纠正道：“把胳膊抬起来，不能挨着身体唦！”
“把头抬起来，是把枪举到眼前，不是把头伸到枪跟前喽！”
“腿！要不丁不八，不是让你脚后跟挨脚后跟！”
他基本上挨个纠正了一遍，来到了冯君跟前。
冯君站姿端正，双臂纹丝不动不动地托着枪。
杨团长愣了一下，又走到旁边那名高个女学员面前。
他用脚踢了高个女学员的脚一下，道：“不丁不八，哎，好，保持！”
又用手往上打了一下她的肘关节，道：“抬高，你投掷成绩不是挺好嘛，怎么端个枪象端个碌碡，好，就这样，不要动！”
杨团长退后了几步，来到队伍中间，大声道：“就这样，保持不动，瞄准敌人的脑壳，现在开始！五分钟！”
杨团长背着手从这边走到那边，又低着头从那边向这边走来。
走到李秋月跟前时，李秋月叫了一声：“杨团长！”
杨团长抬起了头，道：“干啥子？”
李秋月不满地笑声道：“凭什么给冯君和罗家丽用真枪，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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