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出来了？”肖医生问，目光凝重。
暖气开的很足，却没人感到温暖。
沈风眠睡在躺椅上，轻轻的点头，“嗯，他把叶凝雪扔到了海里。”想起当时的画面，他的眉头皱了皱，有些后怕。要是当时他没有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肖医生惊愕到。依照他的了解，那个人格虽然暴戾，但应该不会伤害一个陌生人，“Lucifer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我已经看不到他的记忆了，他对我进行了封闭。”他说着合上了眼睛，被偷走的那段时间是一片空白。他没办法知道自己被抢走了身体的主导权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出现的很频繁，不用受到痛苦的刺激就能现身。”
终会有一天，他强势的第二人格会取代他的存在。这恰恰迎合了某些人的心愿，变成冷血残暴的样子，变成人们心里惧怕的魔鬼。
肖医生沉思了片刻，问：“他们以前见过面？是不是结了仇还是……”
“呵。”沈风眠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瞥向肖医生反问，“你觉得叶凝雪那种性格，能跟谁结仇？”
不过他们确实见过，Lucifer比他更早认识叶凝雪。
他稍稍回忆便能将那时的情景记得清清楚楚。几个白人用法语的辱骂声犹在耳边，他们的话刺痛了他的内心，Lucifer代替他出现。
眼看着一个更大的麻烦就要在自己手中诞生，他却只能被束缚在原地无能为力。
然后叶凝雪出现了，高傲的气场反压制住了那群白人学生。
“不用怕，他们就是那样，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她的声音也从记忆的深渊中飘了出来，清润的嗓音带着少女独有的甜美。
“多管闲事。”他的口型和记忆中的Lucifer完美重合，轻轻说出了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如果当时出现的是他，又会说些什么？
“你刚刚说啥？”肖医生脸上的肌肉抽搐，提高声音问道。他费劲心思为了这小子，结果给他来这么一句？
“不是说你。”沈风眠笑了笑，“他见过叶凝雪，但应该不是结仇的原因。”
肖医生摆摆手，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好人没好报，算了，谁让我心善。你又不肯走，这件事迟早会被人知道的，还不如你自己亲口去跟叶小姐解释，别到时候吓到人家。最关键的是……”
他的手指重重的叩了两下桌面，“这次是扔海里，下次谁知道他会做什么。”
他做了起来，失落的低下头。他不能伤害到任何人，特别是她……真的要这样说再见吗？
“我知道了。”沈风眠沉声说。她不依靠别人也能活的很好，是他一直在找借口留下而已。
叶凝雪刚从外面回来，就发现沈风眠留的字条。说什么要去法国参加会议，半年内可能都回不来。除了房子，还留了一张银行卡给她。
会不会太突然了？先前完全没听说过这件事……她看着桌上的银行卡，感觉它也在用同样吃惊的目光盯着自己。
她急忙拿出手机，号码拨了一遍又一遍，回应的只有一个机械的女声提示对方已关机。
总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她又说不上来，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
晴朗的天气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瓦蓝的天空比以往更加辽阔，大团大团的白云被阳光照的有些透明。
太阳似乎终于睡醒了，散发出来的光芒拥有令人欢喜的温暖。
“白鸽，白鸽。目标已从咖啡店内走出。”带着黑色鹿皮手套的手握住对讲机送到唇边，墨镜上倒映出模糊的车窗轮廓。
洛夫人紧盯着窗外的叶凝雪，“开始行动，over。”
“白鸽收到，白鸽收到。over。”躲在转角的九天压低了鸭舌帽帽檐，收起对讲机低头往前冲，准备和叶凝雪来个转角相遇。
可谁知她低头冲出去好几步，也没撞上设想中的人。往那个方向看过去时，只见叶凝雪被一个男人夹住脖子拖走。
“快上来，竟敢当街绑架我儿媳妇？”轿车停在九天身边，洛夫人摇下车窗，盯着桑塔纳远去的车尾咬牙说。
灰扑扑的桑塔纳愣是开出了跑车的速度，老式车架在风中微颤。车内甚至有些奇怪的响声发出，让叶凝雪默默抓紧了安全带。
“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她吞了口口水，Lucifer摩托车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到今天还没消散。
这辆车可能是在燃烧仅有的生命全拼在这一次了，她有点担心等下开着开着车会不会自己解体，就剩下坐在轮子上的他们。
“没时间了。”开车的男人用力踩在油门上，恨不得将踏板踩到凹陷。这人正是昨天递名片的星探乔昱，他还穿着昨天的西装外套，显然经过了清洗但还是留着淡淡的咖啡渍。
“投胎有的是时间，真的不用急。”那种诡异的响声又出现，叶凝雪恐惧的打量了一遍车内环境，该不是哪个零件松脱了吧？但愿不是刹车……
乔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什么投胎，是去参加选秀。我就得你这样的，肯定能进三甲。”
“我对选美也没兴趣。”她慌忙摆手，现在只想下车，“也不想当明星，真的谢谢你看得起我。”
“那你就露个脸，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露个脸万一中了呢？要是没中你也不吃亏嘛！”他开始讨价还价，一点也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叶凝雪干笑几声，沉默的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
高耸入云的玻璃大楼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骄傲的抬起了头，蔑视每一个从它的脚边经过的人。
“快快快！”乔昱拉住叶凝雪往里面飞奔而去。
跟在后面的宝马也停了下来，九天扒着车窗往外看，不解的问：“妈，这看起来不像是绑架啊……那个男人看着还有点眼熟，好像昨天也找过凝雪。”
洛夫人也歪头去看，打量了半晌才问：“这不是你哥哥的经纪公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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