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可以解释的。”叶凝雪慌了，她仔细想了半天还是没能在脑海中搜索出这个人的半点信息，“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
他们？
顾流琛单侧嘴角冷冷的上扬，瞥了眼沈风眠。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机会。
再说，叶凝雪是想要什么机会。
“跟我走。”他抓住她的手臂就要离开。她是需要解释，只不过不是在这个地方。
“喂喂！你干什么，我跟你很熟吗？”叶凝雪稳住身子，用力去掰顾流琛的手。
她敢用人头担保，他绝不可能跟这种男人有过半毛钱交集。
一眼看过去就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类型。
顾流琛的眉头一皱，这个女人一定要装作跟他不任何划清界限？
他的目光越过叶凝雪的肩膀看向正坐在她身后面色阴沉的沈风眠，“解释。”他咬牙说。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无措。
和叶凝雪的争执中，他从来没赢过，就算看上去是她败了下风。
脸颊突出硬邦邦的一块，忽隐忽现之间顾流琛将怒气很好的压制住，只是说话的语气依旧咬牙切齿，“你不是说可以解释？”叶凝雪非要气死他才甘心？
“啊，啊！”叶凝雪慌不迭的点头，抱歉的笑笑。她指着沈风眠结巴了半天才编造出一个像样点的借口，“他脑子有点问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看要是正常人，也不会拿生命开玩笑闯红灯，对吧？”
他的唇角抽了抽，嘴唇抿成一条细线，“你跟他是什么关系，知道的这么清楚？”
冰锥般的目光抵在她的眉心，叶凝雪感觉这是道送命题。要是回答错了，小命绝对不保。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她仰起头反驳。
“那你希望被谁管？”顾流琛问，一边拉着她往外走，“叶凝雪你真的长本事了。”
她被拉的趔趔趄趄小跑着跟上，“你放手，我真的不认识你。”
顾流琛十分恼火，他们认不认识凭一句话就能改变了？他的肩膀被抓住，下意识转头时被猝不及防的打了一拳。
“住手！你竟然在警察局大人，你当是你的家啊！”警察拿手叩在桌上，怒喝一声。
刚刚停止流血的嘴角再次裂开，鲜血缓缓流下。顾流琛看着他们，说：“你还想说什么？”
叶凝雪被吓得一颤，但还是鼓起勇气挡在沈风眠身前，“只要你不起诉，怎么都好。”
他转身走到桌边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修长的手指微微翻动就将那张纸折成了长条行。顾流琛走进，低头贴到她的耳边说：“来不来，随你高兴。”说着将字条塞到了她的口袋里。
一股清冷的松树混合檀香气息比他身上的温度更先到达，往往禁欲中的一点魅惑更能扰乱人心。
就像纯黑中的一点白，或者纯白中的一点黑，都显得弥足珍贵。
叶凝雪一动也不敢动，心跳声如擂鼓般在耳边响起。但他压低的声音却依旧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她的耳中。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稍微看到个有点皮相的男人就脸红。
一声轻笑响起，她下意识转头去看，正好对上顾流琛半眯起的眼睛。
那双眸子中含着浅浅的笑意，是明目张胆的嘲笑。
他的眼中虽然有一层薄薄的暖光，却遮不住周身的冰冷。就如同冬日淡薄的阳光照在了北极圈的冰雪之上。
“好……”叶凝雪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可出口的只有这一个字。
这些事总算告一段落。
叶凝雪缩着脖子将整张脸埋在羽绒服的衣领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她靠着余光注意身边的人有没有老实的跟过来。
两人往回走，正经过一个人工湖。地上的灯光倒影在湖水中，随着湖面上的波纹飘荡。
“学长，你要不要给肖医生打个电话。我的手机没电了。”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沈风眠，声音从衣服里面嗡里嗡气的传出来。
“我不是沈风眠。”他说着斜眼盯着她，像是在责怪她认错了人。
“我还没傻到认错人吧？”她感到好笑，抬手拍在他的肩上确认了这个人是真实的存在。不然她还以为自己又出现幻觉了，“别闹了，肖医生现在很担心你。”
叶凝雪的手被一把握住，他沉声说：“很快你就会相信。”周围并没有光，可他的眼中却异常的亮。
细看之下，他和沈风眠确实有些差别。
不，准确来说，除了一模一样的脸之外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他的眼神很凌厉，像是一把刀已经做好了随时杀人的准备。
要承受着怎样的事，才能变成现在这样无时无刻都在用攻击来自卫？
而沈风眠的眼中大多是柔和的光芒，仿佛能包容原谅所有的痛苦和伤害。他眼底流淌着的忧郁，是为他自己准备的葬身之所。
“现在不能说吗？”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就算沈风眠说自己被鬼附身了她都能平静的接受这个消息。
夜风拂过，带来刺骨的寒冷。
她的头更往衣领中缩了进去，眨了眨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他不想告诉你。”他将鸭舌帽摘下扣在叶凝雪头上，额上的碎发被吹动，暴露出遮掩在发间的双眼。
她突然感觉衣服内凉飕飕的，沈风眠这话是承认自己真的被附身了？
他为什么用第三人称描述自己？
“学长，你别吓我，我可是无神论者。”她假笑两声，根本没起到壮胆的作用。
“你不是说你不怕？”他双手插在裤兜内，弯下腰与她平视，略带嘲讽的问。
那是因为知道沈风眠不会伤害她，所以才没有害怕的必要。但人类对于未知，潜意识中就会存在畏惧心理。她只是个普通人，没办法控制自己……
“所以你不是沈学长？”她犹豫着问。
那张阴郁的脸上忽然荡起了笑容，像是给予她找到正确答案的奖励。
“我是Lucifer。”他说，“叶凝雪，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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