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他有选择，他都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来离开东无月。
然而，他没办法。
他的人生，从他亲手杀了自己父亲的时候，便无法选择。
没有人知道，当年是他父亲引诱着，逼迫着他杀了他。
帝寒夜只看到他亲手将剑扎进了父亲的心窝里，却没有看到在之前，是父亲握着剑身，将剑狠狠送进了心窝处。
自那开始，他便身不由己，一切都不能由他自己决定。
就是被墨临渊和白若救回去，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可是他没有算到的是，他真的爱上了东无月。
这是他的劫数，破了这个劫，他能成为新的神王，若是破不了，他将永堕黑暗。
杀了东无月，他不可能做到。东无月的命，在他看来，比他的命要重要百倍。
“你若是敢死了，我就去殉情。”
东无月埋在他胸口，蓦然说了一句狠话。
景夜神色一凛，双手扶住东无月的双肩，将她从他怀中拉出来。
“娘子，听我说。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殉情。我们还有优儿，你想让他从小就变成没爹也没娘疼爱的孤儿吗？想想你还要回去救你的父母，你怎么能这么意气用事？”
尽管知道景夜说的都是对的，可东无月依旧是不停哭着摇头。这种情况下理智地思考问题，就是极其残忍的。
景夜用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叹了口气，“娘子，人总是要有生老病死的。”
“你真的会……”
“死”那个字似乎是卡在喉咙口，再也出不来。
她不想说出那个字，景夜也不会逼她去说，只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至于会不会真正的死我不知道，但是娘子，以后我若是不在了，等你有了和天地抗衡的能力，就能再次找到我。”
“好。”
只要能再次找到他，不管有多难，东无月都一定要达到那个程度。
景夜怜爱地抹开她散在脸上的发，然后在她的额头上低低印下一吻。
“娘子，我真的很爱你，我不想离开你。”
“我也是。”
东无月回抱住他，似乎是只要抱住他，他就再也不会消失了。
——
这几日，东无月什么都不做，就是一直陪着景夜，从日出看到日落。
景夜也没反对，他现在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还不如趁着现在和东无月好好待在一起。
他在这件事上自问很自私，但这是人之常情，有时候只是看到东无月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心情都会直接安定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东无月也一直陪着景夜。看到他不时地气短胸闷，甚至吐血，就更是心痛。
她怎么以前就没有注意到，景夜病到了如今这个程度？
强忍难过心痛的同时，还要在景夜面前强颜欢笑。
在景夜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之后，东无月心里的不安彻底爆发了。
“宝贝儿，你的身体是被因果诅咒缠身，就没有什么办法可解吗？”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她还是很怕，怕景夜突然之间就会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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