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羽换过衣裳过来，紫琼公主就拉了她坐到房里的小桌边挑首饰，除了木盒里的首饰之外，紫琼公主的婢女也送了一大包过来。大大小小的首饰堆放在桌子上，看上去璀璨夺目，流光溢彩。
向来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也不知道好坏，红羽就把决定权交给了紫琼公主，而紫琼公主是个大方的主，尽捡着最好的挑。
这边两人挑首饰，刚开始紫琼公主还会问一声，后来渐渐的就只有首饰碰撞的轻微声响，那边胖丫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默默流泪。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晨，小金子出现在门口：“皇妃，袅袅姑娘送东西来了。”
“快把东西送过来。”见小金子两手空空，红羽问道：“东西是不是顾婆子拿来的？你让她拿着东西过来。”
“你既然让人告诉了我，东西我肯定要亲自送过来。”说话间一身素青色衣裙的袅袅，已越过站在门口的小金子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躺上床上的欢喜，眼中水光闪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说。”说着就把拎着的一个大包袱摆在了旁边空着的椅子上：“时间太赶，只来得及做了一套，是估摸着她平日的喜好做的。”
清楚袅袅为人爽快，不会做表面功夫，红羽也不和她客气，一边上前打开包袱，一边问道：“我原本也想让你进宫来，又怕没那么容易反而让你为难，没想到你还真就来了。”
“说来也巧，正好轩王去了我那里。”袅袅毫不扭捏：“他一听这事儿就要赶着进宫，我强拉着他让他等我，这才一起来了。”
这点红羽早就料到了，轩王这会儿肯定在玄墨离那边。打开包袱里面是一身春绿色的纱绸衣裙，缀着零星的白色小花，清新靓眼很适合欢喜。
“我就知道把这事交给你准没错。”红羽翻开衣裙，把下面的白色丝绸内衣拿了出来，对还站在门口的小金子道：“你把门关上在外面守着，等一会儿再去书房回话。”
小金子依言关了门守在外面。
袅袅和紫琼公主已经轻声打过招呼，见红羽的动作都上前帮忙，很快就给欢喜换上了新衣，倒是袅袅很细心，虽然红羽没有交代，也不知道欢喜鞋子的尺码，但仍带了五六双大小不一的新绣鞋过来，一一试了一遍，最合适的是一双杏黄色缎面绣绿色缠枝藤的绣鞋。
“这双好，正好与裙子相配。”紫琼公主看着袅袅：“你眼光倒好，下次我要买东西就拉了你去。”
若是平时袅袅肯定要取笑她几句，这会儿只是点头应道：“卖女人东西的地方我都熟，你来找我便是。”
百戏楼养着几十个姑娘，她说这话倒并非夸大，紫琼公主心里高兴却又不好表现出来，转过来问红羽：“穿戴好了就把头也梳起来吧？”想到自己只会几个简单的发式，顿时有些心虚：“给欢喜梳个什么发式？我看她平日里都打扮得简单，要不……”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看着红羽的眼神也开始发飘。
对这些红羽更是一窍不通，回想了一下欢喜以前常梳的发式拿不定主意。
“要用的首饰可都准备好了？”袅袅见两人的样子心里有数，自告奋勇的道：“平时欢喜要遵守本份，如今怎么也该给她好好打扮打扮，她这身衣裳梳个回心髻，或者随云髻都很好看，我先看看都准备了什么首饰。”
这两种发式紫琼公主知道，想想也觉得挺适合欢喜，可问题是她只见过婢女给她梳过，自己却不会：“好是好，可是这两种我都不会。”还是老实交待的好，免得等会儿梳不好自己丢脸也就算了，却不能对不起欢喜。
红羽自然是不懂，但她相信袅袅在这方面的眼光，也相信既然说了出来，袅袅肯定会梳，于是她轻扯了下紫琼公主的衣袖：“把你挑好的首饰拿给袅袅看看合不合适。”
不会就不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紫琼公主向来洒脱，闻言把桌子上挑出来的首饰全拿了过来：“这些都是最好的，我觉得应该都能用上。”珠光宝气映照着她脸上的得色，梳头她不行，但这么些年的公主也不是白当的，分辨珠宝的好坏，她自问绝对不会走眼。
“……”五光十色，耀眼生花，袅袅有些眼晕，抬手抚着额不确定的看了看好似邀功的紫琼公主，再看向红羽：“你们要把这些都给欢喜戴上？”
“这些都是我挑了半天选其中最好的。”没得到夸奖紫琼公主郁闷得脸都快皱成一团，侧身指了指桌子让袅袅看：“我是从那一堆里才选出了这几样，不信你拿去比比，那里面肯定没有更好的。”
“我知道这些是最好的，可最好的却不一定合适。”袅袅揉了揉额角，看着眼前少说也有一二十件的首饰头疼：“就算把整个头插满也用不了这么多，你们要是真想送她，不如包起来做随葬品好了。”又道：“总不能把欢喜打扮得像暴发户一样吧？”
“太多了吗？”紫琼公主摸了摸自己头上唯一戴着的鬓环，想像着把这些首饰全插在自己头上的样子，不但不好看，应该会很重，她迟疑的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红羽：“我是想让欢喜走得风光一些。”
红羽知道不管怎样她们都是一番好意：“我原本想请黄公公安排火葬，留她的骨灰在身边。”想了想才接着道：“现在想想她的父母都在这里，倒不如想办法让她与家人团聚，首饰就按袅袅所说捡几件合适的，其余都包起来随葬好了，反正也只有我们几个送她，无所谓风不风光，她也不在乎这些。”
“能和家人在一起自然最好，只是她父母当年……”袅袅闻言秀眉微拢，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既然想到了就尽快让人去打听，实在不行还可以把骨灰送回她的老家，也算是叶落归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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