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让她去找我？”
入夜时分，近一个月来林萧第一次来到这间竹屋，并直言不讳地质问起福井平右来，而且第一次觉得他这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十分欠揍，难怪老头子对此人从无好脾气。
福井平右慢悠悠地喝着茶，瞥了他一眼随意伸手示意林萧坐下。
林萧微哼一声，不过还是在他对面坐下，盯着他不说话。
“你的性格真是越来越像当年的言城君，那时候他和你差不多年纪。”福井平右方向茶杯微笑着回答，然而却是答非所问。
林萧皱了皱眉头，虽然很不满意这个回答，但不得不说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已经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潜意识里他根本就没想过老头子的年轻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更没有想到几十上百年前两人就已经认识。
似乎能看透林萧的掩饰得很好的好奇心，福井平右又是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想不想知道你家那位的过去，我都可以告诉你。”
林萧很想说是，但又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套，万一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不敢保证老头子会不会把自己吊起来用鞭子抽。
对峙了很久林萧也没有说想与不想，福井平右也不在意，往他面前摆了个茶杯，又给他倒了杯茶，颤巍巍地做完这些他才悠悠地开口了。
“那是一百年前的事了，具体多少年已经记不清，那时候的大和国很强大，而华夏积弱已久，接连的战争也让华夏到了覆亡的边缘，世界上想瓜分这块蛋糕的国家很多很多，大和国也是其一。”
林萧没有可以去熟读历史，但对于历史的大致走向还是了解的，当时的华夏确实四面楚歌，对于世界列强大摇大摆地进犯几乎没有像样的反抗，那是一个十分耻辱的年代，可以用灰色来形容。
福井平右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那个时候的华夏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弱小，因为那时候已经有了言城君这批卫国力量，当时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也包括我在内。”
“有一天言城君突然一个人出现在这间竹屋外，站在你那天站的位置，让我很惊讶……后来，他也同样像你刚才那样质问我，只不过质问的原因不一样而已。”
“他指着我问你有没有支持过对华夏侵略。”
林萧心中一动，想不到年轻时候的老头子还有那么霸气外露的一面，虽然现在的他依然很霸气，听福井平右一席话，不知道为何林萧突然有种热血喷张的感觉。
“然后呢？”
“国与国的战争，又哪是一个人能够左右的，神道无念流也从未插手过政府的决策，所以我回答说没有，然后言城君又走了，只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
福井平右呵呵一笑道：“他说最好没有。”
林萧脑中浮现出一幅画面，随后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想想当时的老头子简直帅得没边。
“后来……”福井平右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古怪地道，却没有立即说下去。
当人被成功勾起好奇心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卖关子，林萧自然也不例外，于是急忙催促道：“后来怎么样？”
“后来一个大和女子爱上了言城君，巧的是他是在战场救了她。”
“……”
听到这里林萧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原来老头子居然还有过这么一段风花雪月的历史，实在难以想象。
福井平右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惜……到最后言城君都没有接受那名女子的爱意，不过从那之后言城君也没有再接受过别的女子。”
“为什么？”林萧愕然道。
摇了摇头，福井平右并没有正面回答：“有些遗憾无法弥补，作为他的继承者，或许你和千夏的相遇，用你们的话可以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林萧无法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不过却从最后那句话中品出了些端倪，可一想顿时又更加不可思议，难道说当时的那个女人还和铃木千夏有着某种关系不成？
林萧细微的表情变化自然看着福井平右眼里，微微一笑道：“你猜得没错，那个女子确实和千夏有关系，是她的曾祖母。”
“曾祖母？”林萧表情一呆，忽然感觉到这种教科书式的的巧合发生在自己身上简直比中彩票的概率还小，可偏偏从福井平右嘴里说出来时的语气就那么肯定，让他无从起疑。
“所以……这也是在这件事上言城君并没有反对的原因。”福井平右说完长长一叹。
“他早就知道铃木千夏和当时那个女人有血缘关系？”林萧不禁问道。
“知道。”
“我靠！”
林萧忍不住骂了一声，感情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老头子的态度那么怪异呢，原来是有事儿瞒着他，自己欠下的情债过了百年居然让他来还，这算个什么破事啊。
“还能不能再狗血一点？”林萧气呼呼地又骂了一句，直勾勾地盯着福井平右看：“你不要说设计让她和我见面的人也是他？我怕我会吐血而亡。”
福井平右笑了笑没有回答，手在衣服里摩挲了一番，忽然从里面掏出了一张折起来的纸条递了过来：“她知道最近不能再去打搅你，所以临走前给你留了封信。”
林萧疑惑中接过那封信，纸是最普通的那种白纸，有些薄，隐约可见内里不怎么好看的字迹。
“你告诉了她那晚上救她的人是我？”林萧并没有第一时间看信里的内容，而是抬头问道。
福井平右摇摇头，坦然道：“没有，不过她已经坚信你就是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她说她的直觉很准。”
“……”
林萧已经是有口难言，直觉这玩意儿能当真那才有鬼了，不过铃木千夏这次的直觉还真TM地准，准得莫名其妙。
心中一叹，林萧最后还是打开了那封信，字迹用的是华夏文字，下笔生涩却能看出写的时候一笔一划很认真，甚至还有括号里注释某个字是用字典查的。
“林萧君，首先要十分感谢你……”
“……千夏谨致。”看到最后四个字时，林萧心里已经有了些复杂，一如心中内容那样杂乱，里面描述了很多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所思所想所念，虽没有任何表露心迹的表达，却能隐约感受得出心之所向，那颗女人心已经坠入了一条河。
合上信纸，林萧摇着头长叹一句：“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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