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柳云曼的终于有些羞赧，即便她再如何率真，在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时，也无法做到面不改色。
本以为理由足够充分的林萧，在听到这句话时也被震傻了，张口结舌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见过赵馨含蓄的表白，也曾面对刘诗涵的深情倾诉，却从来没有体会过一个女孩这么突然地说喜欢你，而且还是在两人第二次相遇的时候。
“你……你……”这回轮到林萧口吃起来，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喜欢你，可以了吗？”柳云曼毫不动摇地重复道，眼中那一丝羞涩也被坚定所取代，显得落落大方。
林萧倒吸一口气，表情极为尴尬，支支吾吾道：“你……别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我很明确心里的感觉，你若不信，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对你起誓，如果有半句作假，愿遭……”柳云曼说着毫不犹豫地竖起手掌，就要对天发誓。
林萧亡魂皆冒，骇得急忙上前将她的手压下，另一只手同时封住了她的嘴，哪敢让她发誓，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这还得了。
总算是将又一个誓言的扼杀在萌芽之中，望着唔唔难以说话的柳云曼，林萧才算是大松了口气，短短的一瞬间后背已经冒了一层冷汗，一片凉飕飕的感觉。
见柳云曼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林萧苦着脸，不住地摇头道：“怎么可以那么随便地就发誓？”
柳云曼唔唔地说了句什么，像是在争辩，只不过嘴被一只大手捂着，含糊不清而已。
“别，我怕了你了，算我求你，别再发誓了好吗？”林萧有些苦笑不得地看着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柳云曼，无奈地求饶道。
“唔……唔唔……唔……”
回答林萧的依旧是支吾声，柳云曼的眼睛不停地往下看，却顺从地没有伸手掰开嘴上的手。
这个眼神林萧看懂了，他有些为难道：“你先答应，我才松手。”
犹豫了很久，柳云曼才像是妥协似的点了点头，得到回应的林萧欣喜不已，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下，慢慢抽开了手，却不想手刚拿开她马上又说了一句让他几欲栽倒的话。
“不管发不发誓，我的决定都不会变。”柳云曼的眼神依旧坚定无比。
“别啊……”林萧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只得痛苦地一拍脑袋，怎么道理就说不清楚呢。
“你要也好，不要也好，我柳云曼这辈子都是你的人，死了也跟你姓。”柳云曼本来想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却一时想不起来这句，话到嘴边就变得有些不伦不类。
“你怎么就那么固执，要我怎么说你才懂？”林萧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钻牛角尖，以前见识的那都是小儿科。
柳云曼见他一脸为难，极不情愿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弱弱地说道：“对不起，我就是这么固执的一个人，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提任何要求，也不奢望能跟在你身边，你可以不要我，厌恶我，当我不存在，我这辈子也不会再跟别人。”
“混账，这算什么！”林萧恼怒，声音也不由大了许多。
柳云曼以为林萧生气，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不敢看他，嘴唇啜喏说不出话来，生怕再惹恼他。
见她受惊的模样，林萧脸上多了几分歉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刚刚不经思考的话确实有些不应该，随即朝她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不是那意思。”
“我……我知道。”柳云曼偷偷抬起头，低声回答道。
林萧也有些无语，心中却愁肠百结，摊上这么个喜欢钻牛角尖，又满心创伤的主儿，他能有什么办法，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生怕她又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没辙，彻底的没辙了。
“这样，你先冷静一下，你不是个不理智的人，慢慢会想清楚的。”林萧耐下心来，苦口婆心地开导道。
柳云曼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却没再说话，只有表情中的坚决不曾有过一丝的动摇。
“唉……愁煞我也。”林萧在心里哀叹，现在他终于知道顾晴先前那古怪的眼神从何而来，想必同样知道了她的想法，也曾劝过她，不过结果是相同的。
“算了，不说了，你以后想明白的。”
林萧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感觉一阵口干舌燥，今晚说的话几乎比他好几天说的还多，走到旁边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就是一阵猛灌，最后干脆将半瓶水尽数倒在头上，才感觉闹钟的躁意缓了些。
“会着凉的。”柳云曼惊讶于林萧的举动，担忧地提醒道。
林萧丢掉空瓶子，双手狠狠地在脸上搓了搓，才觉得清醒了不少，当拿开手看到柳云曼已经离开床上，正赤着脚跑向浴室时，不由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不一会儿，一袭睡衣的柳云曼从浴室出来，手里多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快步跑到林萧身前，俏生生地说道：“给，擦擦。”
虽然房间不冷，但柳云曼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刚刚经历了冻晕街头的事，又满怀歉意，她可不想看到林萧受凉，哪怕是一点，她都觉得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让他心烦意乱的。
看着面前的浴巾，又看看柳云曼愧疚而担忧的眼神，林萧有些发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迟疑地接到手中，喃声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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