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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尼拉港湾,如一条蓝色的丝带,飘于吕宋岛西南部,三面为陆地。吕宋岛的地势很低,西班牙军队便在马尼拉海湾的入口处,排布了水雷阵,这被西班牙人认为是牢不可破的防线,西班牙舰队在海军少将唐.帕特里西奥.蒙托霍的带领下,躲进马尼拉港湾,坚守不出。
蒙托霍手中唯一有战斗力的军舰,是三千吨级的“雷娜.克里斯蒂娜”号装甲巡洋舰,排水量约3500吨,主炮口径6.2英寸,另一艘巡洋舰“卡斯蒂利亚”号,是一艘老掉牙的木质炮舰,靠其本身的动力,还开不动。此外是5艘军舰,排水量只有500到1100吨,这种十八世纪的装备,打打菲律宾那些土著还凑合,跟刘铭传的台湾舰队相比,都有相当大的差距,更别说是拥有“定远”号、“镇远”号两艘七千吨级别的海上巨无霸的北洋舰队。
太阳落山,天空渐渐变暗。夏天的夜幕降临,湿热的海风呼呼吹到蒙托霍烦躁的脸上,蒙托霍在菲律宾当了十余年的总督,日子过得很舒服,跟帝王差不多,他独断、暴戾、严酷,娶了十来个棕色皮肤胸巨大屁股沉的菲律宾土著女人当老婆,生了一大堆混血的孩子。从来都是别人怕他,包括他的老婆孩子。
此刻,蒙托霍平生第一次感到害怕,他站在“雷娜.克里斯蒂娜”号的甲板上,他的年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中等个头,身材很匀称,棕色皮肤,金黄色卷发,大眼睛有点像科普特人马赛克画上的眼睛,鼻子高挺,他望着马尼拉港湾外波涛汹涌的海面,表面很自信,但内心却焦虑不安,除了马尼拉湾外的地雷阵,就只有默默祈祷上帝能给西班牙的舰队带来好运。
因为一旦地雷阵被中**舰突破,除了上帝,已经没有人能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中救得了西班牙舰队。蒙托霍估计西班牙舰队在海上的机动作战中,没有任何希望可能打败中国舰队。但作为西班牙帝国的海军少将,为了荣誉。他要坚持作战到底,哪怕全军覆没。于是他把七艘西班牙军舰都在锚地抛锚,把西班牙的军舰当成要塞舰队,支援海岸炮兵,准备随时轰击进入马尼拉的中**舰。
中国舰队包括“定远”号、“镇远”号两艘七千吨级的巡洋舰,还有“基隆”号等八艘三千吨级的战列舰,这些军舰的总吨位有6万吨,载有大约200门巨炮和快炮,其中半数的口径大于8英寸,速度超过23节。中国舰队在去菲律宾的途中,做了最后的战斗准备。包括昼夜战斗演习,练演舰艇灭火和损管,并拆除所有木制部件以防止炮战时火情加剧。
夜幕降临,星星一个接着一个升上海岛静谧的天空,冰凉的月光从云层间挤出.刘铭传先派邓世昌的舰队搜索了苏比克湾,未能发现西班牙舰队。刘铭传站在“基隆号”的甲板上,对他的副官李云聪断言:“现在我知道西班牙舰队的位置了!”
李云聪穿着一身白色的海军军装,戴着盖帽,站在刘铭传的身边,问:“大帅觉得他们躲在哪?”
刘铭传手指前方马尼拉港湾漆黑的前方。笑道:“蒙托霍以为躲进三面为陆地怀抱的马尼拉湾当缩头乌龟就没事了,头脑太简单。”
李云聪点点头。道:“看这港湾一片安静。港湾的航道上,肯定已经布满了水雷。”
刘铭传说:“你的脑子越来越好使了,这我早料到了。当初美国的法拉格特将军就曾经误闯雷区,美国舰队在马尼拉湾上遭遇惨重损失。我有秘密武器对付这些水雷。之前让你联络的潜入菲律宾的探子怎么样了?跟当地以前的‘苏丹’联系上了吗?”
李云聪脸上露出喜色,递给刘铭传一封信,“大帅。这是他们送回的信,只要我们军舰的炮声一响,他们就和吕宋岛上的起义军一起暴动,赶走西班牙人。”
刘铭传接过信一看。信中详细叙述了中国密探和菲律宾“苏丹”会面的情景:菲律宾“苏丹”在会客厅接见了我们,是菲律宾王室的一位十二三岁的小男孩,长着一张马脸,苍白的象牙色皮肤,大嘴巴,一双小眼睛,穿着黄色的绸布外套,裤子和莎笼,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土耳其毡帽,帽子上镶着小钻石,脖子上挂着一条大金项链。两位摄政王都是他的近亲,穿着深色的裤子和短衣。他们后面还有一群侍卫官,穿着破烂的棕榈衣服,一个捧着国剑,另一个拿着长矛,第三个拿着敲槟榔的工具,第四个拖着盘子,给大家散烟,每一支都像雪茄那么大,是粗草叶制成。其中一位摄政王告诉我们,他们有四千多名可以战斗的男人,还可以联系岛上的其他部落,一起攻击西班牙人,但他们的武器,大多是长刀和弓箭,少量的土铳。
刘铭传一看,这菲律宾岛上的起义军跟台湾的土著居民差不多,恐怕不能抱太大的希望。于是,刘铭传决定利用夜幕的掩护,将台湾舰队的八艘军舰驶入港湾。而邓世昌的北洋舰队,则在远离科雷希尔岛的深水航道上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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