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拔出快雪名锋,便是他功力尽失,沦为废人之时……
墨剑出鞘,滴滴赤红铁涎如同泣血,染布皑雪,阵阵凄艳哀吟如同悲诉,催人心神,“破梦,看清楚,这是吾的道路……”吾的道路已尽,未来再难护佑你了。而你,看到属于自己的道路了吗?
“一剑无咎!”
面对急速扑杀过来的阴兵,殢无伤手腕一转,墨色剑刃划过一个优雅的半圆,锋芒携无上毁灭之势开启了杀戮之局。墨剑过处,凡被触及的阴军尽皆步上毁灭之途化为飞灰,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身份调换,竟没有一个能攻击到他身后的少年。
“初海终云!”
看似平凡的一剑,初始之意有如滔天巨浪,雄浑无匹,终末之意好似遮日云海,气势万千,分明堂堂皇皇,却是避无可避,骇然将面前阴兵斩做两段。
永岁飘零本是出剑速度不弱于风之痕的剑客,但是此时此刻青年的速度却难得的缓慢了下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具有着独特的韵律而清晰明朗,灭敌之余又让所有目睹这场战局之人都能够看得清楚,透彻。
一步一斩,一步一杀,即使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剑者也毫无退缩,每一剑都凄美而决绝,疏冷入了骨髓。“武之一道,神兵也好,极招也罢,皆似春日积雪,难以持久,究其不败根源只在行正了属于自己的路途。汝,可看明白了?”
青年语义中隐约可闻的不祥令魔之子惊慌莫名,他身形急展以瑶映剑拦住攻向殢无伤的两名阴兵,下意识地用出了剑者曾教予他的“一剑无咎”。相同的招式,效果却截然不同,在剑者手中能令万物尽毁的极招,而在槐破梦手中却只能挡住阴兵的爪牙,无法再进一步!
“再看一次,”墨剑一转,槐破梦面前的阴兵颈项之上已流下点点鲜红……死者无血,从他们颈部流下的是竟是墨剑的铁涎!“一剑无咎。”淡然四字吐出,两具死者已经散落如尘。
“剑于手中,道于足下,不必迟疑,随心前行便是。”挥洒的墨剑,刺心的快雪,还有与魔之子对视的血色瞳眸……漫天冰雪也难以掩盖剑者心中的灼热!“再试一剑吧。”
槐破梦勉强压下眼角的酸涩,无声地点着头。许久之前,雪漪谷中,雪发的剑者曾折下一朵花苞送到别扭的孩童面前,眼神一如今日,【便再吹一朵吧,吾想看。】剑者难道真的不爱雪茸吗?非也,他只是更重视那个孩童罢了,重视到任由他亵玩那些飞花,重视到停下了谷中的皑雪……
此时,他终于忆起绮罗生的回答了——【雪茸花之于殢无伤便如牡丹花之于绮罗生,非是欣喜,而是难以从生命之中拔除。不过阿兄最喜欢的非是雪茸花,而是冷寂的皑雪……他既为你停下雪漪谷飞雪,说明忘痴对于阿兄的意义更胜生命。】
阿公。剑者待他胜过性命,他却尽数忽视。他轻贱的何止是一朵雪茸,他刺痛的何止是一颗人心!
原本只是一时不忿,何至今日情形?明明是他激愤离家,却让剑者伤心伤神;明明是他不受神元,却逼剑者屈膝臣服;明明是他争强不服,却要剑者赌命争胜;明明是他皇朝危机,却是剑者战场杀戮;明明是他无能护妻,却害剑者耗功染血……直到现在,为了护他周全,剑者不惜自刺心脏,还在忧心他是否因为一时迟疑而有损剑道……
忆起自己过往所为,槐破梦如遭锥心之痛,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瑶映剑,心中痛楚悔恨渐渐融入剑意之中,让他的心坚定了起来——吾要保护阿公,今日剑既在吾手中,谁也不能伤吾阿公!
“一剑无咎!”同样的剑招,相似的阴军,心境截然不同,结果便是殊途。魔子一剑既出,悲怆之意随之而发,坚定之心引动天地间终末之气跟随,招未及身先夺人心志,在心境骤变之下槐破梦竟了然了殢无伤的终末剑意,甚至窥破了时间流逝的门径!
无咎一剑触及阴兵,先斩爪牙,再破皮肉,终断筋骨,之前奈何不得的驺山阴兵居然被他一剑斩为两半,更在夺时能为下难逃毁灭化灰结局!
瑶映剑灵妖应封光虽因名锋初成无法化形而出,却与槐破梦心意相通,有着太易元灵的扶持,少年的终末剑意愈见圆融,无咎剑法于水墨剑境之中渐渐挥洒自如,誓要尽斩亡魂护佑亲人。
苦境,皇极七行宫。
阴兵惨遭屠戮,驺山棋一难免遭到咒法反噬,压抑不住,呕血不止。她手中长明灯火浮动闪烁,忽明忽暗,显示着棋一如今内伤之重,若不尽快想出办法削减反噬之力,她怕是先要死于脏腑重创了。
怎会?不都说永岁飘零殢无伤重伤在身尚未痊愈吗?那为何前往可厌趣园围杀他的阴军会折损这般多,害她重伤若斯?
“噗!”又是一名阴兵被戮,蓝衣女子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青色石砖。驺山棋一也知道她再难支撑了,顾不得围杀殢无伤的计划失败,连忙利用咒法操纵阴兵撤出可厌趣园!
见到剩余的几名阴军猛地停战向外逃窜,槐破梦一时迟疑,不知是该追去根除敌患还是应该留在此处护卫阿公。殢无伤皱了皱眉,想要追击尽除后患,谁知他刚刚踏前一步就见打头的一名冲出大门的阴兵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来,狠狠地拍在了地上,砸碎了身下的数块青砖,被魔之子一剑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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