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爹掰着手指算了算,中阴界与苦境之间的通道,无非就是无涯之涯,无尽天峰,忏罪之墙,还有一念之间。无尽天峰有天之佛对天之厉的封印,忏罪之墙有红潮出没,而无涯之涯居住着三路妖族,一念之间更是没办法从中阴界这一侧打开。
天之厉的封印是绝对不能动的,一念之间没办法从中阴界方向取道,难道要让这两位暴力的小哥去“祸害”红潮或者三路妖族?
想了想,缎君衡还是没好意思让殢无伤和绮罗生去祸害无涯之涯,好歹那里通着他的故乡,而是直接给殢无伤指了忏罪之墙的方向。妖族不禁祸害,两位小哥还是去祸害红潮吧,万一红潮死的多了,还能减少一些中阴界的压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即鹿眼泪汪汪地扭着手绢望着殢无伤,“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刚来就走……以前一起在渎生暗地看月亮的时候就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就把我一个可怜的未亡人丢在中阴界不管……呜呜呜呜……”
殢无伤:……缎君衡,你居然把即鹿教成这样……难道不怕无衣师尹穿界来砍你吗?
缎大灵狩脚下一滑,差点没坐到地上。所以说他为什么要捡回这样一个女人来祸害他两个儿砸的三观啊……他可以申请退货吗?
黑色十九默默地带着剑转头就走,为两位生人引路。赶紧把这两个送走,要是他们再不走,缎大灵狩就要顿顿吃鸡腿了。绮罗生给缎君衡夹鸡腿也就算了,连冷着脸的殢无伤都给他夹鸡腿……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岁数已经那么大了,血压又那么高,就应该老老实实吃健康的青菜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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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忏罪之墙的道路本应该很通顺的,毕竟一般时候中阴界没有人愿意前往忏罪之墙那里喂红潮,黑色十九因为不畏惧红潮,对于忏罪之墙周围的环境更是熟悉,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红潮离开觅食的时间将殢无伤他们带了过去。
可是就在殢无伤等人已经能遥遥望见忏罪之墙的时候,脚下地脉竟然颤动起来,六名阴军自地脉现身,破土而出将三人围住。于此同时,中阴界军卒围困上来,在阴军外围将三人死死围住。
绮罗生收起手中雪璞扇,原本柔和的表情凛然一肃,压低声音对黑色十九说道:“缎君衡已经有罪在身,不能让人知晓他与吾和殢无伤之事有关,你速速离开。”
黑色十九不想牵连缎君衡,微微点头闪身隐于剑者刀者背后,随时准备脱离战阵。殢无伤功体运转,周围再现狂风飞雪。快雪剑自背后出鞘插于面前土地,剑境虽未开启,但天地之间只余悲怆,鬼哭之声尽数消湮,唯有吞噬一切的静默扩散开来。
谁知终末之剑还未出手,绮罗生已经手握艳刀站在了剑者身前,竟然要当先开启第一战。殢无伤微微皱眉,哪怕已经恢复了记忆,他对于绮罗生的习惯性担忧也戒不掉了,“你只有灵魂之身,此战还是……”
“绮罗生并非弱者。”白衣如雪的刀者微微勾起嘴唇,优雅的笑意直接拦住了剑者后面的话语。
这种表情殢无伤曾经见到过,近千年前中了千种毒素的九千胜便是这种神情。是了,绮罗生早已不是那个会对他撒娇,想要改变名字的孩童,他也有着身为先天高手的骄傲!他不是只能被人保护的弱者。
曾经带大过一个绝世高手剑之初的殢无伤本应该懂得如何放飞长大的孩子来着,可惜对于绮罗生他总有着太多的不放心。过于被动的剑者还未发现他对绮罗生的感情与好友、兄弟有所不同,不放心不是因为忽视了绮罗生,反而是因为太过重视!
剑者本无心让绮罗生在中阴界出手的,毕竟他本人因为“已死”的关系只能被人记住三天,而绮罗生却不同,一旦被中阴界惦记上,必然会引来祸端。可是面对着绮罗生那骄傲的神情,殢无伤之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再一次妥协。
吾不想只躲在你身后,吾想要保护你。绮罗生握紧了手中的艳刀。
阴军杀来,艳刀气势迅疾,斩向军士颈部。纵然阴军悍不畏死,身坚体固,依然难以抵挡艳刀的凌厉,被这一刀抽飞出去,绮罗生稍转刀身,中阴界军阵立刻飞起了数十头颅。黑色十九也趁机离开了阴军包围圈,迅速消失在大军之中。
一刀斩断军卒包围不过为了方便十九突围,如今既然他已离开了包围圈,绮罗生身形飘忽,刀势一转,已然杀向忏罪之墙方向。而随着他的身形转变,一股水墨之色已经代替了周围之景,与周围的终末绝望气息不同,绮罗生只感觉到立足之地满是初始希望,让他战意提到最高。
快雪剑已经被殢无伤握于手中,他步步踏雪走到绮罗生身边,神情淡然地说道:“绮罗生不是弱者,却不知可否让吾一证手中之剑?”
自从十方铜雀一战之后心情一直有些低落的绮罗生笑容加深,你还敢再别扭一点吗?当先出刀杀向阴军,快雪名锋随后亦到,时计夺时,两名阴军瞬间化为飞灰!
艳刀流转,绮罗生心中却感受不到铜雀台之战时被戮毒浸染的无限杀意,原本以为刀道将陷入杀道,必定布满血腥,可是他此时心中竟然泛起了久违的纯粹快意。已经停滞许久不曾进步的刀道竟然脱离了原本的束缚,在杀阵包围之中更上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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