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在口岸工作，会英语，这让我们的交流方便了很多。
梁永辉说自己头晕，占了前排的座位，我和林钊还有大伟坐在后座。
我靠窗边，然后是林钊，大伟。
林钊见我困了，说，“你睡会儿，我顶着。”
我点点头，坐着就开始小鸡啄米。迷迷糊糊中，有一只手掰着我的脸靠在了一个坚实的依靠上，我稀里糊涂里知道那是林钊的肩膀，清醒的意识让我逃走，可偏偏我就是顺从了，安安然然的靠着他睡着。
林钊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我至今无法形容。
我很少有这样好的睡眠……自从我杀了念真后，我经常半夜做噩梦，梦见自己浑身是血，念真倒在我跟前，嘴里涓涓地流着血，她叫我的名字，“言蹊，言蹊------”
对，那时候我还叫言蹊。
让我想想那是什么时候？
哦，十三岁。
走出训练营之前，最后一场搏斗。
我醒来的时候是中午。车子停在路边一家小店前，林钊把我叫醒，声音柔软而清澈，“海棠？起来吃点东西。”
我睁开眼，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对我笑笑。
下车后，林钊跟着下来，我见他不停甩着胳膊，应该是被我压得麻木了------
四目交汇的一刻，我心跳加速，砰砰砰的，没完没了。
看得出来他也很困倦，下巴上长出一片青涩的胡渣，脸上满是倦怠，但越是这样，我感觉，他的男人味更浓重了些，白色短袖外面套着蓝色衬衣，阳光中带着点颓然和英气，的确……很帅。
我清楚的发现我已经对林钊有了改观，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很可怕，可等到我反应过来那时，已经为时已晚。
幸亏这时候店家端上来一碗类似于米粉的东西，其实就算是米线啦。白色的，扁扁的。上头放着罗勒叶，薄荷叶，青柠檬还有些我不认识的东西，以及几片薄脆的牛肉片。
林钊一屁股坐在我身侧，问我，“看着做什么？吃啊？”
我看其他人都已经吃起来了。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可是我……我吞了口唾沫，看着陶瓷碗边缘的黑色手印吸了口气。
这时，林钊也看见了，顿时明白了我的心思，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帮我把碗的边缘擦干净了再递给我，“眼不见为净，先填饱肚子。”
我真没想到，他还会随身携带手帕。
这和他的形象，是在是不大符合。
其实我以前什么脏的没吃过？只是人大了，就容易去脑补一些画面，导致自己尴尬。
四个男人都吃的很快，都去隔壁水果摊吃水果去了，只有林钊陪着我，叼着跟烟，话也不多。
我一直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碗里面。
最后我把那碗米粉吃完了，酸辣酸辣的，还算开胃。
林钊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我，“喝点，吃辣了胃受不了。”
然后我就喝了。
他起身把烟头踩灭了，对我说，“走，看看水果去。”
越南这边盛产水果，什么菠萝哦，火龙果，芒果啊，山竹啊，莲雾啊，榴莲啊，还有些我说不出名字的东西，全都摆着卖，有的切好了分成一份一份的，都很便宜，基本上是不要钱的意思。
林钊问我喜欢什么，我说都可以，我不挑。
然后他就给我买了山竹和莲雾，说女孩子吃这两种水果比较好。
买了就算了，他还去问店家要水，帮我把莲雾洗干净，带在车上吃。
五月份的越南因为亚热带气温很高。
我的有点烫。
吃饱喝足后，我们又出发了。
上午我睡了一觉后，元气满满，而林钊就困了，我坐在他身边，他睡着后不一会儿，脑袋就一点一点的，好几次撞下去，又立马收回来。我足够了心里挣扎，才一下子把他脑袋掰过来，靠在我肩膀上。
衣服很薄，我能感觉到他脸部的肌肉和我肩膀接触的感觉。
我正襟危坐，压根不敢动，因为我只要稍稍一偏脑袋，就能看见他的脸。
但我不敢看。
长这么大。林钊是第一个睡在我肩头的男人。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反正就比较奇怪了，一方面我很抗拒，可一方面又觉得他刚才也让我靠了，算是礼尚往来吧。
热气呼在我脖子上，痒痒的，我想挪一挪位置呢，又怕把他吵醒了，只好把脖子伸长了。
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他睡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就醒了，被车给颠醒的，醒来过后很长一段时间不太说话，似乎这叫起床气？
越南的路真的很烂，进入一截无人区的路后，车子基本上处于颠簸的状态，车里的人歪歪扭扭的，林钊怕我撞到脑袋，索性用手臂圈住我，把我往他怀里拽，我虽然不满意，但这样的确免受了很多罪。
晚上在一个小镇上歇脚吃晚饭，我基本上没什么胃口，一天下来这么折腾，人都虚了。
林钊在便利店给我买了几盒酸奶还有些饼干，说路上饿了吃，我没有拒绝。
梁永辉精神却很好，还买了几瓶虎牌啤酒在路上喝，一路狂侃，似乎忘记了被追杀的恐惧。
而大伟，还是老样子。基本上不说话，像个哑巴。
就这样，开了十五六个小时，我们终于到达河内。
下车的时候，屁股都坐平了。
这会儿已经晚上十一点多，找了个酒店落脚休息，梁永辉开始打电话联络人，他翻出第一个号码，然后顿了一下，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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