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的冲锋并没有因为明军的箭雨而停歇。
虽然不时有人倒下，但总会有士兵顶上。
绿营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士兵的阵亡。
李石头见状连忙命虎贲军的士兵准备好投掷手榴弹。
此番他们没有带大炮来，手榴弹便是对付这种密集冲锋最好的武器。
只要手榴弹扔的多，一样可以起到大炮的效果。
“准备投掷！”
部分清兵已经冲到了七八十步的位置，李石头不再犹豫，厉声下令。
一时间几十上百枚手榴弹被投掷了出去，直朝绿营兵砸去。
如此密集的冲锋，清兵们根本无法避开手榴弹。
他们只能看运气拼运气，真的被砸到那也只能认倒霉。
手榴弹在人群中爆炸产生巨大的能量，碎片杀伤了无数清兵。
这些绿营兵从未见识过手榴弹的威力，一时间被杀得哭爹喊娘。
“妖法，贼人用了妖法！”
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他们习惯性的归结为妖术。
这下冲锋的绿营兵们真的出现了动摇。
敌人会施展妖法，那这仗还怎么打？
济席哈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彷徨。
这些叛贼还真的有两下子。
他当然不会相信这是妖法，应该是从哪里搞到的火器。
登莱沿海，且本身就有火炮这种武器，叛贼搞到火器也不足为奇。
但仅凭这个就想阻挡他攻城，简直是痴心妄想。
“传令下去，全军压上。”
这个全军指的当然是绿营军。
济席哈为了防止军心动摇，用了十分狠辣的一计那就是靠军队的数量来压制溃兵。
那些想要溃散的士兵会被新涌上来的士兵裹挟着往前冲去。
即便他们心中不愿，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后冲上来的士兵等到发现情况不对时也来不及了，因为他们的身后又是一批新冲过来的士兵。
一波接着一波，就像是海浪一样。
城头的王二麻子见冲来的清兵数量不降反减，直是惊呆了。
他亲眼看到了手榴弹的威力，难道这帮绿营兵都是失心疯，连命都不要了？
“李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王二麻子当初在莱州举事时面对的不过是两三千的清兵，而且还是先下的手。
现在面临的是当初十倍的对手，而且自己却是被围困的一方。
一时间他有些乱了方寸，不得不问策于李石头。
李石头冷哼了一声道：“有甚可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鞑子不怕死，老子就让他们早些去见阎王。”
郑经在一旁接道：“叫将士们准备好滚木擂石，随时准备向下砸。”
如今的胶州城已经被团团围住，清兵可以从任一城门进攻。
所以明军城头的守城器械必须配备的均匀一些，任何一面有短缺，都可以及时调配。
对此郑经和李石头还是有信心的。
他们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应该没有问题。
手榴弹的压制还是没有让清兵们止住步伐。
渐渐的有清兵已经来到了城脚下。
他们手中拿着刚刚赶制好的撞木，拼命的朝城门撞去。
明军们当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滚木擂石纷纷砸了下去。
他们才撞了两三下，站在前面的清兵便被生生砸成了一滩烂泥。
“杀虏报国！”
“杀鞑子啊！”
“不要停，继续砸！”
胶州城中的滚木擂石数量充足，故而根本不需要考虑消耗的问题，尽情的砸就是了。
只要不让清兵们威胁到城门和城头，明军就是优势的一方。
若是拼消耗，背靠整个登莱明军也没什么好虚的。
看到这阵势，王二麻子的心稍稍定了几分。
他现在真的是太感激郑经和李石头了。
如果没有这二人，他真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崩溃。
“世子殿下，你们在打南京的时候是不是和现在差不多？”
郑经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南京是不战而胜的，倒是镇江血战了数日。”
李石头嘿了一声道：“打仗不就是这回事嘛，攻城守城拼的就是一口气。有些时候明明自己还有机会，偏偏放弃了。反正我李某人不战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认怂的。”
“李将军真是大气。”
郑经由衷的赞道。
其实他这次来援助山东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尽可能的和虎贲军打成一片。
父王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开不了口，那么就让他来做这个破冰人吧。
从现在的形势看，永历皇帝是大明当之无愧的中兴之主，如果没有意外天子之位不会易主。
这种情况下郑家需要一个在永历皇帝身边能够说得上话的人。
天子把李石头派到山东来足以见得对他的信任，郑经自然要抓住机会交好。
李石头在天子面前替郑家美言几句，将来郑家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世子殿下过奖了。我们还是专心杀虏才是。”
“这是当然。”
二人片刻的攀谈后复又回到了紧张的氛围之中。
清军的冲锋受到阻滞后，济席哈第一时间做出了调整。
他命令清兵开始分散到各处城门同时进攻而不只是围攻一处。
如此一来绿营兵数量的优势体现了出来，而守城的明军士兵有些慌了阵脚。
倒不是因为他们惧怕清兵，而是他们数量不如清兵多，一时间显得有些分身乏术。
不过再是分身乏术也得分。
在郑经等人的指挥下明军士兵开始分散到各处城墙。
基本上一面城墙上的明军士兵能够有一万人。
这个数量虽然不算太多，但也勉强够用了。
郑经、甘辉、王二麻子、李石头分别驻守一面城墙，如有情况立时求援。
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谈笑的情况再也看不到了。
城头的青壮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他们都剪掉了辫子。
如果清军攻克了胶州，他们肯定会被砍掉脑袋的。
所以他们现在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明军守城。
哪怕战死在城头也好过城破后被鞑子当做猪狗一样捉住砍了脑袋。
何况到了那时他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杀鞑报国！”
“为了大明，弟兄们跟鞑子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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