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说，“是我想见你，所以让他带你来。”
“……”
这种情况……她宁愿没有见到。
“你想见我……是有什么事？”
而且……皇帝居然会留他一条性命……
阿渊捂着胸口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魏沉辞大步走了过去，扶着他在床上坐下。
皱了眉，“你怎么了？”
“这么大年纪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毛病。”
“……”
“临死前能见你一面，我也算是了了心愿，阿辞，你现在还在恨我吗。”
“我这个人记性不好，过去的事情早就忘了。”
“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忘记，这样你就不会连我都不记得了。”
“……”
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些做什么。
原本他们无话不说，可是现在……
他们之间好像已经没什么语言。
“都这种时候了，说这些做什么。”
“这种时候若是再不说，怕是一辈子都不能说出来。阿辞，当年……”
“我不想听！”
说着这话总有种永别的感觉。
当年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如今却要让她再经历一次？
现在说这些话又能挽回什么。
她几十年前是有过怨恨。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
早就淡忘了。
“我只是想跟你道歉，虽说道歉没什么用，我也只是想说给你听。”
这也是他能在这暗无天日里活这么多年的支柱。
他想着，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能再见到她。
如今，终是让他见着了。
最后的心愿也算是了了。
魏沉辞道，“你孙子已经跟我说了。”
“……”
“他没事，放心吧，若是你活的久点说不定还能等到你重孙子出生。”
“怕是……等不到了。”
阿渊难受的倒下，脸色发白。
魏沉辞有些急了。
“你……怎么了？”
“到时候罢了，能熬到现在见你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
阿渊倒在她身上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不会再难受。
却还是忍不住心痛。
魏沉辞摸着他的脑袋。
就好像小时候他被父皇训斥了，总是在她这里找安慰，那个时候也是这么靠在她的身上。
就好像这几十年的恩怨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她也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无力回天。
忍痛道，“睡吧，睡着了就不用想这些了。”
一刻钟后
魏沉辞从密室里走出来。
“就当给我一个面子，给他最后一个体面，让他好好入葬。”
皇帝基本上也猜到了。
“好，姑姑你……”
“我没事，先回去了。”
魏沉辞回到沈府，没什么心情。
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
虽然只是短暂的见面。
也算是解开她心里的结。
沈孤鸿回来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他上前，把她喜欢的桂花糕放在她的面前。
“出什么事了？”
“累了。”
“时间还早，歇会儿？”
魏沉辞摇摇头，她这会儿也睡不着。
沈孤鸿说，“你徒弟今天已经给许洛解了毒，他们今日就要离开京城，这会儿大概准备走了，你不去看看？”
“也没什么话好说，不去。”
该说都已经说了。
他们以后也该成为普通人好好的生活。
魏沉辞原本心里不好受，想在他身边趴一会儿。
凑近他的时候却忽然闻见他身上的他脂粉味。
这味道有些特殊，不是府中女人用的味道。
不过味道也挺淡。
她自从学医以来，就气味就很敏感。
所以一下就闻见了
不像是跟哪个女人有了亲密的举动，应该是不小心在地方沾染上了。
沈孤鸿见她好不容易投怀送抱，手都已经张开了，她却忽然打住了。
他拉着她的手。
“夫人想抱我尽管抱，我不介意。”
魏沉辞眯着眼睛打量着他，“我介意。”
“哦？”
“你今天去哪儿了？”
“什么？”
“你身上的味道……莫不是真的在外面养了姑娘？”
沈孤鸿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什么味道。
抬起手在袖子上闻了闻，闻见他身上确实有很淡的香味。
自己完全没有主意。
“应该是去买桂花糕的时候沾染上的。”
“沈孤鸿，你少糊弄我，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确实有些事情暂时没有跟你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了时候我就告诉你。”
“……”
魏沉辞不知道他想隐瞒什么。
不过这么煞有其事的隐瞒定然不是什么小事。
他不说，她也不问。
不过……
“你忙着什么事情我可以不过问，只是你这一身的味道讨厌死了！今晚不许进我房间！”
“夫人……”
“叫我也没用！”
顺手就把他的手给推开了。
管他忙什么。
跟女人出去鬼混就是不行。
还偏偏让她在心情最不好的时候闻到！
想气死她是不是！
沈孤鸿玩笑道，“如果我这身上真是沾染了哪个女人的香味，夫人是不是准备一直不让我进屋。”
魏沉辞呵呵一笑。
“那倒也不会，你找你的女人，我找我的男人，反正我认识的男人不比你认识的女人少，比如什么枫叶山庄的少庄主啊，流云国的将军啊，两议院的夫子啊，还有……”
沈孤鸿按住她的手。
她这么数下去能数出一个军队的人来！
是他不好，不该嘴贱。
她活了这么久，认识这么多人，跟这么多人有瓜葛，要想膈应他轻而易举。
他扭转不了时间，至少不想听见这些事。
没听见就当没有发生过。
“夫人，我错了，我老实交代，我今天确实去见过一个女人，不过我跟她没有任何身体接触，以后也不会有，只是认识，说了几句话。”
哼！
跟她斗。
“是吗，那我告诉你，我今天也去见了一个男人，还有身体接触。”
“是谁？”
她笑笑，“不告诉你！”
“夫人……”
“虽然你老实交代了，今晚还是不准进我房间，你敢进来我就敢把你赶出去！”
没事去见什么女人！
见什么女人非得瞒着她不能让她知道？
“……”
沈孤鸿看着她进屋。
他并不是隐瞒着那个女人事，而是……有些事情她知道了，他们之间怕是会有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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