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祥哭够了，便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身旁的哥哥。
小富贵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倒是颇有几分兄长的模样，这样无奈的眼神，似乎让小家伙有些不好意思，小吉祥便开口说道：“我方才也打了哥哥……”
余明珠伸出手点了点小吉祥的额头。
“就会欺负哥哥，你们可是亲兄妹，要相互友爱，知道吗？”
小吉祥点了点头。
余明珠将小吉祥的手放到小富贵的小肉手上，她轻声说道：“妹妹欺负你，你会怪她吗？”
小富贵摇了摇头。
“我知道妹妹是跟我闹着玩的。”
小富贵是个好孩子，余明珠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这孩子的心性实在是太过纯良，一双眼睛干净的染不下半点尘埃。
小吉祥抱住了自己的哥哥，余明珠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心里想着，若是这辈子就陪着这两个孩子在这里生活下去，确实也不错。
染冬进来给两个小家伙带了糕点，两个小家伙拿着糕点跑出去了。
染冬对着余明珠说道：“小姐，奴婢觉着富贵少爷越来越像染春了……”
转眼之间，染春已经死了三年了。
她们曾经回过苏州一趟，染春坟头的青草已经半人高了。
余宝仁已经疯的差不多了，据说他现在经常一个人在东府大宅里头闲逛，瘦的几乎成了一把骨头。
王氏早就去了京师，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染春的母亲还守着他。
提到染春，染冬的泪水落下来。
“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奴婢这段时间老是会梦到染春，她还给奴婢托梦。”
余明珠伸出手摸了摸染冬的头发，柔声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染冬：“奴婢梦到，染春站在一口井前头，她说在阎王面前跪了许久，阎王总算答应，要给小姐一世美满。”
余明珠的神色有些复杂。
染冬继续说道：“她说她马上就要投生畜生道了，她说阎王念她忠心不二，就让不让她做牛马了，只让她做一只猫儿，她说她当时就反驳阎王了，她说自己对小姐不是忠心，而是爱，就像对待自己的姐妹一样，她不是小姐的奴婢。”
余明珠听完之后，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潸然泪下。
染冬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她轻声说道：“奴婢不知道染春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是奴婢就是觉着难过。”
余明珠拍了拍染冬的肩膀。
“能遇到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事情，你们不是我的奴婢，从来都不是……”
染冬伏在余明珠的肩头，此时此刻，她居然觉得自己身上似乎升腾出来一股无法形容的温暖和快慰。
大梁京师。
顾怀明方才从贡院中走出来，便被谢顺之拉住了，顾怀明看着此时一副富家公子打扮的谢顺之，忍不住有些惊讶。
“谢兄？你怎么在这里？”
谢顺之笑着说道：“我家兄长重新被朝廷起复了，便动用了关系将我从西南调了回来，我去找你，却听人说你现在在考试，我便在贡院外头等你了，怎么样，这次考得如何？”
顾怀明笑着说道：“尽力了。”
谢顺之拍了拍顾怀明的肩膀，他想着这顾怀明在西南当了这么多年兵，恐怕那些四书五经早就忘完了，只安慰了他几句，便邀请顾怀明去吃酒了。
两人到了京城的一家酒肆，这里极为热闹，或许是刚刚考完科举。
此处聚集了不少读书人。
读书人多的地方，闲话自然也就多。
其中一个举子说道：“居然那天下第一美男，谢郎回京了，一回来便做了此次春闱的考官，看来这谢家要重新发达了。”
另一个举子说道：“说不定是那谢郎终于想开了，从了那公主。”
谢顺之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生气，他猛然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冷声说道：“公然议论考官，若是我把这件事情告到学官那里去，你们的功名恐怕就不保了吧。”
顾怀明微微一愣，他轻声问道：“你和那谢清之？”
谢顺之笑着说道：“谢清之是我的兄长，算起来这一次应该还是怀明你的房师。”
听到这句话之后，顾怀明冷下了脸。
他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口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顺之顿时有些疑惑，他跟在顾怀明身后，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方才我得罪你了吗？”
顾怀明此时有些心烦意乱，他不想迁怒谢顺之，却也不愿意多说些什么。
可是谢顺之心里着实郁闷。
谢顺之挡在顾怀明身前，那副模样，都要哭出来了。
顾怀明只能开口：“我的夫人叫余明珠。”
谢顺之的脸色顿时由红转白，由白转黑，由黑转青。
“传言不可信……”
顾怀明不想同谢顺之多说什么，只是冷声说道：“此事与你无关，我还有事，告辞。”
谢顺之看到顾怀明转身的背影，心里头五味杂陈，却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怀明背着考箱，极为郁闷地回到了韩奇所住的院子。
韩奇此时正在听小曲，看起来倒是极为开心。
韩奇见到顾怀明之后，便说道：“考得如何？若是考了榜眼探花什么的，那便尴尬了。”
顾怀明坐到一旁，颇有些郁闷。
“自然是能中的。”
韩奇顿时有些惊讶，他这个弟子，平日里最为谦逊，今天是怎么了？
韩奇眼睛转了一圈，笑着说道：“那王家的人可是上门来了，你同王芙也算是青梅竹马，不如。”
顾怀明听到如此，顿时有些生气。
“我和阿芙只是兄妹之情，老师还是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韩奇不怀好意地笑道：“那怎么办啊，你那江南明珠已经落入了谢清之的手里，而且还被安城公主给记恨上了，她是绝对不会来京师的。”
顾怀明的目光颇有几分坚定，他轻声说道：“老师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是我顾怀明的人，就一辈子都是我的。”
许是在军队中历练了几年，这顾怀明的性子也变得坚毅果敢起来。
整个人的气质同之前都变得不同了。
韩奇笑着摇了摇头。
“听说那丫头挣了不少钱，若她不愿意，你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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