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川距离聚魔阵最近，他赶了过去。
“顾二，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在往你那边去了。”
顾西站定，“已经看到了。”
结束通话。
老物狰狞大笑，“正想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是废话，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劈枝成剑，锋利无比，顾西攥紧手中的武器，飞身而起，老物冷哼一声，操纵起四周的魔气，那些魔气立刻化为尖锐的棱角，直冲顾西而来。
顾西手起结界如盾牌，尖锐的棱角遇结界如冰见火，瞬间化为毫无攻击力的液体，老物大动脉被割断，目眶睁裂，不可置信。
不可能……
他死不瞑目，然而，他忽然又大笑起来，流出血泪，“我死，你也得给我陪葬！”
顾西丢开浸了血液的木枝，用火损毁，化为灰烬，抬步准备离开——“小凤凰……”四周聚拢起了烟雾，视线被阻碍，一人缓缓从迷雾中走出来，来到她的面前。
邪睨天下的目光，此时却无比虔诚的凝视着某一处。
顾西抿开嘴唇，“你怎么……”你怎么来了？
不对。
顾西侧身闪开，一个小凤凰飞向他，埋进他的怀里，男人低下头，手轻轻的拂过小凤凰的羽额，“肚子饿了吗？”
“啾啾！”
而转眼间，顾西眼中的画面发生了变化，那小凤凰修出了人形，依旧与男人形影不离，议事结束之后，女孩被男人抱在怀里，面对面，男人解开她的衣服，女孩仰起脖颈。
纤长漂亮的颈，白的可看到静脉，被印上一片片梅花。
再转，男子藏起痛心的眸光，眼底的挣扎在接到扑向他的小姑娘的时候被完美的掩藏在了深处，女孩缠着他要亲吻，还要同他分享好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到这里时，顾西升起剜心的痛来。
果然，画面一转，男人不想要那个孩子。
“西西……”
有人在叫她，熟悉的声音，大脑被两道相互对抗的力道拉扯着，痛不欲生，她难受的跪在地上，怎么会这么痛，像是生生割断经脉一般。
落入温暖有力的怀抱里，痛意也减轻了，她只看到傅夜沉绷紧的下颌，冷冷吩咐，“付览，带人去守好各处聚魔阵。”
聚魔阵，是傅夜沉。
付览跪地，阻拦着傅夜沉，“主上，夫人不入魔，如何陪您余生。”
一脚踢在他胸口，付览爬起来，擦干唇角流出来的血，重新跪好，傅夜沉拍了拍他的肩膀，“付览，做好你的事情。”
凌亦川简直要疯了，一个两个都跟躺尸似的杵在那里，当他这里是棺材铺吗，每个人去了都得来他这里逛一圈，买一副回去？
傅夜沉把顾西放平，手握住她的手，凉的跟冰一样，凌亦川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没事，应该是迷阵干扰了神智，服下静心的药汤就行了。”
“嗯。”傅夜沉再次看了她一眼，问凌亦川，“那个人呢？”
凌亦川装傻，“谁？”
傅夜沉拨开他的肩，踩上木质楼梯，吓得凌亦川赶紧将人拉下来，哥俩个好的勾着他的脖子，推着人往外走，“夜沉，他到底是凤族的人，伤了他，你与顾二的裂痕只能更大。”
“什么裂痕？”
女孩扶着床面，坐起来，肩膀上松垮的披着男人宽大的外套，病弱，憔悴的脸望着傅夜沉，她有无数话想问，却只能捡一条最重要的，“叔，你曾尝试过杀掉安安吗？”
.
傅小太子被一群和他一样高的小兔崽子烦的不行，夏令营一结束，他就蹿天猴一样想回去找顾西，钱包拉着他，“真的好几天没见安老师了哎。”
傅摩安笑开。
“那当然。”
他噔噔噔踩上台阶面，被闻言一把抱起来，小崽子不忿的蹬着腿，“闻叔叔你放开我，我要找我妈妈。”
不用傅摩安过多解释，闻言也知道他口中的妈妈指的是何人，但是傅总吩咐过，西西小姐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两日。
“醉芳斋又出了新品，要不要去？”
小家伙渐渐的懂得了礼节，他外出多日，回来是要给妈妈带礼物的，空手而归不是礼貌的做法，于是欢快的拉着闻言去了。
晚风吹起，顾西再次翻起书，读到了阿修罗道和魔的关系，本为一体，翻开那一页，用书签压着，她身体后仰，后面是临湖的窗面，潺潺的水声令人放松，捏起一瓶香水，喷在腕间。
抬头看了一下时间，顾西飞快的下楼。
傅夜沉的外套压在臂弯里，顾西无比贤惠的接过，并送上一杯云雾茶，雪亮的眼睛俏生生的望着他，再望，靠近，“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有味道吗？”跟真的一样。
顾西把系着红绳的手腕往他鼻间送，很浓的，要熏死了，傅夜沉抚着她的手，浅浅的印了一下，顾西笑开，还没等她说什么，嘴里送来了甜甜的果子。
甜的顾西眯起了眼睛，模糊不清的，“这什么呀？”
傅夜沉把一整盒都交给她，里面有几十个，圆润可爱的，顾西破开青绿色的皮，吸允甜甜的果汁，好吃极了。
“你的零食。”傅夜沉的手指滑入她的发间，缠着，“明天再让凌亦川给你看一下身体。”
“我好了嘛。”顾西倚着他的肩，又一口吃了一个，引诱他亲吻的唇瓣沾了些甜腻的汁水，“聚魔阵压着的是安安的魔气，总这么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其实我倒是觉得，做人，做仙，还是成魔，这没什么，重要的是一颗心，魔有好魔，仙有坏仙。”
傅夜沉低笑，“懂那么多道理？”
“本来就是呀。”顾西坐起来，和他面对面，“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不归向释迦的原因，成佛路道阻且长，他座下八部众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还要受那么多教条管制，想想都头疼。”
傅夜沉盯着她的唇，没在听，早就不听了。
顾西凑过来，不自知的引诱，“我没有要说你的意思哦，虽然你也管我很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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