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亮正在那自我怀疑，街角忽然冲出来一彪人马。
街上百姓见了，顿时四散奔逃，顷刻间街上就剩朱慈亮一人，一马。
那伙贼兵奔至近前，为首一个虬髯汉子厉声喝道：
“你是什么人？”
“你猜……”
朱慈亮咧嘴一笑，忽然从马上跃起，那汉子只觉眼前一花，胸口一麻，手脚忽然就不能动了，朱慈亮踏出凌波微步，似穿花蝴蝶般游走其中，瞬息之间，已将这伙贼兵制住。
那汉子骇然变色，惊道：
“你，你这是什么妖法？”
朱慈亮笑而不语，“嗤啦”一声，抽出他腰上长刀，抵在他小腹。
轻轻一捅，顿时血流如注，那汉子吃痛，叫道：
“英雄，饶命，饶命啊……”
朱慈亮森然一笑：
“宫里缺几个太监，你们这几个丘八看上去体子还不错，不如便割了那玩意儿，去宫里伺候贵人吧？”
那汉子但觉胯下一凉，登时惊骇欲绝，尖叫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家中还有老母，尚未娶妻生子，万万不敢断了根儿……”
朱慈亮笑道：
“倒还是个孝子，也罢……老子还要赶去开封传旨，没工夫跟你们墨迹。速去拉几车上等马料来，你这话儿，就先挂着吧！”
身子一晃，“啪啪啪”几声，解了其他人的穴道。
却又提着刀子过来，“嗤啦”一声，划过那汉子大腿，那厮一声惨呼，鲜血淋漓而下，裤子却掉落下来了。
朱慈亮瞥了一眼，冷笑道：
“本官就在这等着，一顿饭功夫，他们要是回不来……你这玩意儿，就不要留了。若是少一人，自然也短一寸！”
爷爷啊，统共不到两寸……
那汉子吓得腿都软了，急道：
“你们几个，还不快去准备马料？踏马的，谁敢不回来……老子杀了他全家！”
那几人正打算开溜，一听这话顿时两股颤颤，齐声道：
“不敢，不敢……”
留下这话，慌忙策马而去。
朱慈亮拎着刀子，在那汉子身上比划来，比划去，那厮都要哭了，他才把刀子收回去，飞身跃上墙头。
目之所及，果然人烟稀少。
又奔了几处民宅、商铺，也全部空空如也，家当、摆设被砸的稀碎，似是有些日子没人了。
及至中心，大火的痕迹愈发明显，行人却多了，几家高门大户门口仍有家丁守卫，从墙里隐隐传来嬉笑声，墙角几个乞丐许是饿昏了头，就去门口乞讨……
自然被家丁一顿胖揍，留下一地血渍，奔逃而去。
朱慈亮看在眼里，心情愈发沉重，便不再前行，又回到原地，小红马正绕着那汉子打转，似乎对他的胡萝卜颇有兴趣，看了一会儿忽然把马鼻子凑了过去……
那汉子惊骇欲绝，慌忙大声呵斥。
小红马就生气了，打了个响鼻，似乎感觉味道不对劲儿，便转过身去，忽然尥了蹶子。
“嘭”的一声，后蹄踹出！
“嗷……”
那汉子一声惨嚎，像一团破布，摔出三丈远。
风吹鸡蛋壳，鸟去人安乐。
人也不安乐啊！
那汉子兀自哀嚎不已，若不是穴道被制，早就满地打滚了。
朱慈亮也没心情搭理他，取出水果，逗弄小红马。
不过多时，马蹄声响起。
之前那伙贼兵果然没敢跑，这位可是要去开封“传旨”的大官儿，就是不考虑头领的小鸟，也得顾着自己的脖子不是？
这么会儿功夫，竟赶来了三大车草料。
朱慈亮不等他们停住，便飞身上前，心念一动，车上草料凭空消失。
众人大惊失色，他已飞落马背。
缰绳一扬，绝尘而去。
看了洛阳，朱慈亮也没心情继续观风了。
一路纵马疾驰，沿途除了问路，皆绕城而过，直奔保定。
十月初六，抵达保定城郊。
这时候也没个电话联系，更没有微信定位，朱慈亮怕走岔了，便让天山童姥每隔一个时辰，抛出鸣镝发信号。
然而，等了许久，仍不见人来。
显然萧峰、余婆婆他们那一路还离得远，等也不是个办法，俩人只好按既定路线，转道向南去迎。
再走一程，道旁的死尸忽然多了起来。
朱慈亮有些疑惑，自从山海关一战，大明和大顺之间随没有正式遣使结盟，但李自成忙着登基，衣锦还乡，朱慈亮则忙着收伏江北四镇。
双方真没打过仗啊？
李自成的官僚体系还没有成型，中央对地方的节制还很有限，而朱慈亮仅仅收伏了江北四镇，其余各镇总兵也有可能私自出战，但他们兵力有限。
即便有小摩擦，哪里这么多死人？
走了一阵子，死尸越来越多，恶臭扑鼻。
朱慈亮心中愈发疑惑，便停下马，远远望去，尸首似乎又很完整，不像死于刀剑。
待近处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尸体死状极为恐怖，全身长满了大疙瘩，创口破裂，脓血溢出生蛆，仍有不少老鼠在啃噬……
“这，这是……”
朱慈亮惊呆了，这是穿错了副本，生化危机乱入了吗？
“别怕，这是鼠疫！”
不知何时，前去探路的天山童姥无声无息的回来了，见朱慈亮神色惊恐，便在他身后解释道。
“鼠疫？”
一听是鼠疫，朱慈亮顿时松了口气。
不是生化危机就好！
然而细细一想，顿时心凉了半截，我这还想着囤积粮草，应付水、旱灾、蝗虫和饥荒呢？
一场鼠疫下来——
人不都死绝了，还赈个屁灾？
历史教科书上说，京师大鼠疫是从崇祯六年爆发的，这都十一年过去了，怎么还没完？
教科书骗我，还是我记错了？
要是鼠疫真没过去，那我这皇帝，恐怕也不好当了，与人斗痛苦不堪，与天斗痛苦不堪，与鼠疫斗……
更加痛苦不堪啊！
当初复习行政能力测试的时候，背过这方面的知识点。
好像鼠疫是因为跳蚤叮咬和老鼠引发，鼠疫杆菌本身却比较脆弱，对消毒剂和寻常的抗菌素都很敏感，容易被杀灭。
问题的关键是，我从哪找抗菌素？
想来想去，还是得——
找医生！
这趟只带了程灵素来，真的是托大了。
要是四大神医都在，倒是可以商量一下，又得跑一趟南京……
太耽误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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