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一整夜，不停歇的雨，落在了西荒域。
西皇林被重点照顾，雨点打落在密林之中，将西皇林中的帝境，悉数惊醒。
龙雀女帝急忙从修行中翻身而起，来到洞府外，查看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嗡……”她伸手，将一块赤血仙金摊在掌心，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她神情严肃，直到发现雨水滴落在赤血仙金上，仙金渐渐产生了变化。
龙雀女帝身躯一颤，不禁吓得脸色惨白：“化作了天泣精金……是天泪雨！”
“又有大帝陨落了？”一位素衣女帝，款款而来，站在龙雀女帝身旁。
她头上又一道华光，将雨水遮蔽，尽管是天泪雨，她也丝毫不想淋到。
倒是奇怪，她与龙雀女帝一样，尽管年迈，却依然保存一副年轻俊美的容颜与绝品身材。
见来者，龙雀松了口气：“古月，不是你就好。”
古月女帝抬头，看着这密集的天泪雨：“是不是，我们西皇林的人死了？”
“这场雨落在西荒域，又以西皇林为中心，自然是我们的人……”龙雀女帝苦笑。
“有人不听劝告出去了，现在好了，自食恶果。”古月摇了摇头，脸色有一丝不忍，却也有更多的恨铁不成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这里不是勇气，而是愚蠢。
“明明知道，此时有仙级存在盯着禁区，已经血洗了一个太墟，还有人敢出去？”西皇林中，更多人出来，聚在了一起。
诸帝面面相视，扫了一眼，便知道缺了谁。
“鸿鹄不在。”古月女帝摇了摇头。
“是她的话，便不奇怪，”古月补充道，“向来她不服人，以鸿鹄之志自比，以为高人一等。”
龙雀女帝轻叹，她也被这位鸿鹄女帝怼过，对方一路而来过于自信，未曾遭遇过什么社会的毒打。
故此，鸿鹄女帝，对于西皇林中的人，一向是有些看不起的。
在诸帝决定猥琐防守的时候，鸿鹄女帝想出去逛逛，然后回来向她们展示一下优越感，这种事情像是鸿鹄女帝做得出来的。
谁都不敢出西皇林，不敢逾越那块西皇林对东皇承诺不逾越的界碑，只有她鸿鹄敢。只要转一圈再回来，她便有了足够的本钱，向其他人炫耀且展示出自己作为鸿鹄的优越心态。
这种人太多了，与境界无关，人性的差别永远是存在的。
“现在才后半夜，雨已经下一会儿了，她刚出去就死了……谁能做到？”有女帝恐惧起来。
“悄无声息，干掉了一位大帝，还在我们西皇林的门口，这简直是挑衅！”
古月女帝冷笑：“人家就挑衅你了，你等怎地？原本我等便承诺，不踏出禁区，直到仙门洞开……如今食言当自食恶果，有什么不忿的？”
“你怀疑，是东皇干的？”龙雀女帝蹙眉，她听出了古月的言外之意。
古月淡淡道：“不是怀疑，是笃定，绝对是他干的。”
她说得很是淡然，似乎早有预料，压根没有一丝怀疑与惊讶。
“可是……不应该吧，他的魂灯灭了，也没回东皇山或是仙庭？”有人质疑，若是吴缺回到了东皇山与仙庭，那么消息是绝对藏不住的。
魂灯灭掉的消息，也一定是真的，大帝们有的是各自验证的渠道。
东皇山与仙庭圣地内，有的是愿意泄露消息的人，反正自古就没有单纯的大势力，大家相互渗透已是常态了。
“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了，连自己人都瞒着。”古月道。
“可血洗太墟禁区的凶手，施展的道法与战技，完全与东皇不同……”一位女帝觉得，是不是过于想当然了。
“你们对东皇了解吗？”古月道，“他到底有多深，谁又知道呢？从没有人，令他展露出过所有的实力。”
诸帝一想，顿时眼眸一瞪：“确实如此……”
细细想来，从东皇成帝至今，还没有遭遇过那种，非常弱势与绝望的战斗。没有谁，将他逼迫到极点，他到底有多少底牌没有掀开，是无法估量的。
毕竟，这可是一位，帝尊阁的传承者啊，有点本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真是他，那也太……”一位女帝有些懊恼，冷笑地吐槽道，“这招也太老套了，帝尊用过，东皇也已经对大罗城用过，怎地又故技重施？”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龙雀女帝也是一笑，摇摇头，在心中也越发怀疑，此事与东皇有脱不开的关系。
不多时，女帝们走出西皇林，来到那块界碑前，却无人敢踏出去一步。
界碑被打坏一角，显得十分醒目，碎石落在不远处，有一些齑粉散落在地。
但更醒目的，是那一滩，洒在界碑外的血渍。
“是鸿鹄的气息，她的血，她死了……”古月只看一眼，便摇头下了结论。
没有鸿鹄的尸体，但她的衣裳碎片，与道器都崩坏了，散落在血渍之中。
“这位年轻大帝，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呢。”一位女帝轻笑，鸿鹄的美丽，是可以被女帝都嫉妒的层次，那厮居然下得去手。
龙雀道：“自古以来，强者视女子为红粉骷髅，再美也无法影响强者的判断，毕竟又不是什么宝贝到不可再生的资源。”
诸帝点点头，她们当也不会如此太真，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鸿鹄已死，有事烧纸咯。”一人哂笑，有些幸灾乐祸，她与鸿鹄女帝有些旧怨，此刻自然心中舒泰。
“要给她收尸吗？好歹立个衣冠冢？”
古月摇头：“不必了，对方没有处理痕迹，就是想让人看到……如果我们给她收尸，说不定他还得再宰一个，摆在西皇林外示众。”
“嗡……”
清风徐来，却吹不起界碑外，那几丝鸿鹄女帝残留的头发。
西皇林诸帝悄然回了林中，没有人敢踏出界碑一步，鸿鹄女帝就这样散落在西皇林外。
也在她们离去之后，那血渍上，虚空微微蠕动，一道女帝尸体被从虚空中丢出，重重地压在了地面上。
大地都是一颤，被压出裂痕，帝尸之重超越了神山！
“呵呵，”暗中，不知谁在轻吟，“识时务者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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