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震惊的，还是吴缺。
帝阕的身份，他知道，却没想到，当世竟还有活人认得他。
且，在禁区之外。
“仙子？”
吴缺整个人都不好了，没那么（不）走运吧，第一次进青楼就遇到真仙？
“你还认得我就好。”帝阕微微点头，呵呵笑着。
“大人这是哪里话，我自然还记得您……”
吴缺发现，花离竟然后退一步，似乎很忌惮帝阕。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在这个境界不上不下，我曾劝你不要炼化仙源，你没听我的话。”帝阕摇头道。
炼化仙源？
吴缺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个伪仙，依靠仙源得了长生，虽被称作仙子，却并不是真仙境界。
不过，即使如此，花离展现出来的修为，也在大帝境界啊。
还是无解的。
“当年年少无知，不曾听大人劝诫，至今想来也是后悔的……”花离态度完全变了，与对待吴缺时的随意不屑，完全不同。
面对帝阕，她虽然看得出，其修为已经不在，只剩下一道元神还是不全的。
但花离依然尊重他，她明白帝阕是个值得尊重的人。
当年在她成帝之后，曾机缘巧合得到一方仙源。
长生是永恒的梦想，是修行者最渴望得到的，故此她没听周围人的劝阻直接炼化了。
后果便是，几十万年来，修为卡在大帝境巅峰，半步仙境的位置上，永远上不去了。
“咝……”深深吸了口气，花离露出笑意，“不曾想过，几十万年后，还能在人间看见大人您……”
她的眼角，竟有些湿润。
吴缺悄咪咪地，不敢说话，生怕打破了这种气氛。
心中更是有些麻麦皮，老子居然睡了一尊女帝……不，应该是被睡了！
不过……怎么突然之间，就没那么气了？
“你多年独身，如今却想生子，难道魅魔族也亡了？”帝阕看了吴缺一眼，有些戏谑，显然此前没跳出来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让这小子，尝尝人间烟火味，为将来撺掇吴缺勾搭良家少女埋下伏笔。
先破掉他的羞耻心，以后就不会这么顽固了。
唉，为了人族的未来，我真是操碎了心……帝阕心中悠悠地想着。
“大人，我魅魔族，只剩下我一人了……”花离面色愁皱，坐在了桌边椅上，神情微微有些哀伤。
“魔界发生了什么？”帝阕疑问。
花离叹道：“魔界早没了，如今也只剩下一片魔域大陆，魔族只占其中修行者的小半……”
魔界没了？
吴缺与帝阕，皆是震惊，怎么会没的？
不过想到，源界都能没了，魔界没了也就没那么不可能了。
“大人，帝尊时代落幕后，所有仙境以上的修行者都不见了……”
“我知道。”帝阕皱着眉。
“当年我曾听闻，您在源界显化，镇压动乱，最终却被人袭杀……我还以为，此生都见不到您了。”花离申请复杂。
吴缺竟在她脸上，看见了一丝对帝阕的爱慕，不，或者说是崇拜更合适一些。
一个是绝世仙王，敢冲击天帝境的存在，一个是小小伪仙半步仙境，自然是如云泥之别的。
花离又曾是帝阕下属，崇拜他一些也是正常的。
不过，吴缺还看到了，她似乎有些后悔。
在见到帝阕的那一刻，可能她会觉得，借种借早了。
向帝阕借的话，应该会质量更好……
“麻麦皮……”瞧着花离表情变化，吴缺嘴角渐渐咧起，瞧不起谁呢？
“我已经陨落，靠着不灭符，那几个废物杀不了我的元神，只能将我封印……”
“机缘巧合之下，吴缺将我放出，我才能渐渐补全失去的记忆。”
“原来如此，竟是一家人呐，那此前可真是误会了……”花离倒是很会说话，或者说，很识时务。
她不蠢，虽然眼前的帝阕，是个元神。
但有那件仙王器在，对抗她还是可以做到的，自然还是不要得罪了的好。
翻了个白眼，吴缺冷冷一哼，瞧了瞧边上的玉有容，她还没睁眼。
只不过，早已经醒来了。
仙王器那般气息，怎么可能近在眼前却没被惊动，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吴缺罢了。
此时醒来，两人都很尴尬，只会更让吴缺觉得脸上无光。
她很聪明，也很善良，于是还闭着眼。
再回首，帝阕已经坐在桌边，与那花离回忆过去。
“想当年，您的仙王劫，真是壮观浩瀚，十道先贤烙印齐出……”
“星海之中，您一手镇压异界仙王，至今历历在目……”
“您居然可以成为帝尊大人的记名弟子，更是侍奉左右，时常出入帝尊府……”
“最最令我记忆深刻的，是我的帝劫……您一手替我遮天，救下了我，独抗仙王劫……”
听着听着，吴缺都早已传好了衣裳。
难怪，这女人对师父这般尊敬，竟是救过她，还带过她一段时间。
甚至，吴缺能从她眼中，看见熊熊燃烧的崇拜之火。
若不是师父后来出事，只怕她可能会成为师父的道侣……吴缺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毕竟，女追男往往很容易，尤其是近水楼台处。
“我年轻时，只顾修行，竟不曾注意身旁的风景……等我回首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花离在帝阕面前，规矩如一个孩子，说着说着，渐渐委屈地哭出泪来。
麻麦皮……吴缺感觉有些尴尬，莫名就有种，自己绿了师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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