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但凭大人做主
“屠正德，为了几百两银子，搭上贵府丫鬟的一条性命，你觉得值得吗？”李牧的声音又响起。
李牧的凶名，不用说如今的大明朝，海外也有许多人知道他的名号。
任何犯了法的人，最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李牧了，当见到他的时候，只要看到他的眼睛，你就会想要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屠正德原本以为这就是一句十分夸张的神话，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人的眼睛能神奇到那种地步。
现在，他见到了李牧，也见到了李牧的眼睛，他必须要相信这句神话了。
“大人饶命啊！”屠正德跪倒在地，出声求饶道：“我，我愿意将镇内商铺和家产全部奉上，只求大人饶我一条性命。”
李牧俯视着他，淡淡道：“杀人罪是杀人罪，铺子的事情则要另讲，二者不可混为一谈。再者说，你拿着砚台砸死这名丫鬟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饶她一命呢？”
屠正德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她……她只是一名丫鬟，我……”
李牧道：“哦？你难道不明白吗？人死了就变成黄土了，只要变成黄土，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命，说到底都是黄土而已了。由此说来，你的命也好，丫鬟的命也好，实际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不过我也并非不能饶你一条性命，但你必须要做一件事情。”
李牧蹲下身，注视着屠正德，道：“我要你将所有的店铺，财富，全部都拿出来，本应份属于朝廷的商铺，便由曾大人带回，至于其它的东西，我看就留给这位丫鬟的家人，你觉得如何？”
散尽家财就可以换取一条性命，对屠正德这样的人来说，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屠正德连连叩头道：“我愿意，我愿意，但凭大人做主。”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屠正德拿出所有的房契地契，写了转让的文书，唤来了丫鬟的家人，全部都交给了她的家人。
至于那些商铺，则全部是落到了曾瑜的手中。
当然，这些商铺全部都是写了衙门的名字，也就是份属朝廷，这样一来就可以将这些商铺出售出去，相信镇子很快就要兴旺了。
眼见到了黄昏，今日回去是来不及了。
带着屠正德回了县衙，审问清楚一切后，签字画押。
画了押，屠正德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流放也好，还是其它也罢，最终能保下一条命就真的是相当不错了。
就在暗自庆幸之时，李牧问向贾大人：“杀人偿命，这句话说的对不对？”
贾大人看了一眼屠正德，道：“杀了人，自然是要偿命的。”
李牧指向屠正德，又道：“他杀了人，你觉得该不该偿命？”
贾大人道：“自然该偿命。”
李牧笑了笑，道：“看来，贾大人知道该怎么判了。”
听到二人对话，屠正德又愣住了，愣了半晌，这才大叫道：“大人，大人，你说过会饶我一条性命的！”
李牧笑道：“是的，我饶你性命了，可如今判案的却并非是我，而是贾大人，难道贾大人也说要饶你一命了？”
屠正德捏紧拳，恶狠狠地盯着李牧道：“你，你无耻！”
李牧道：“请你到牢里慢慢骂，若是你觉得骂得不够痛快，我可以为你请一名书吏，将你所骂之句全部抄录下来，等你死后，一起烧给你。”
屠正德闻言，骤然大笑了起来：“能死在你这种人手中，也真可算得上一大幸事了。”
李牧道：“你确实该觉得幸运，若我不是暂时去扬州避避，是绝对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的。”
说完，李牧返身往县衙后堂去了。
小叫花就被安排在后堂之中，请了大夫来看，万幸都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什么内伤，简单敷了药之后，现在已经是醒过来了。他看到李牧，直接跪倒在地，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那日见到的富商竟然会是当朝摄政王李牧，而今被李牧这么救了一次，他真的激动到快要哭出来了。
李牧笑着将他扶了起来，道：“我还以为你会怨我，不怨我已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了，感激就算了吧。要不是因为我给你的荷包和银子，你也不至于受这样的苦。”
小叫花擦去眼泪，缓缓说道：“小人虽然不识字，但还是知道是非的，大人给了我那么多的银两，是小人的福分，只是小人自己不懂得财不外露这四个字，方才听曾县令说了，小人方才明白了过来，要不是小人将银子和荷包暴露出来，也不会招来这许多麻烦。”
曾瑜笑道：“太傅，下官看这小叫花虽然年纪小，却颇明事理，下官想要认他当个干儿子，带他回县里，凭着太傅赏给他的银子，可好好开上一家客栈，说不得将来还能有机会和唐姑娘的商会合作。”
李牧道：“有这想法倒是不错，还不快谢过大人。”
闻言，小叫花直接跪倒在地，高声道：“孩儿见过干爹。”
曾瑜笑着将其扶起，道：“既然认了我当干爹，干爹也要送你一件礼物，干爹这里有一本书，乃是太傅编撰的小学课本，我看你这年纪正好，等回去了，赶明儿就入学识字如何。”
小叫花接过书，又是磕头道：“多谢干爹。”
曾瑜又将其扶起，二人均是喜不自胜。
青石镇的事情还是很好解决的，李牧直接写了一道折子，命人飞马传出本地知府衙门，贾大人回乡，李牧从县衙里挑了一人，暂且让其领着，至于知府衙门后续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安排，那就不是他所能关照的了。
至于曾瑜此人，李牧对他印象不错。
二人深谈，李牧指点了两句之后，曾瑜跪倒拜师，称“达者为师”，别看他年龄大，却对李牧极为钦佩，至于钦佩什么，各自心里清楚便是了。
李牧没有拒绝，嘱咐他尽心做事，日后自有升迁之途。
拜师只是一个说法，甚至将小乞丐收为义子也是为了拜师，李牧看得明白，并不想戳破，谁还没有个想要升迁的想法了，窝在这么一个地方，始终令人不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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