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见招拆招
静观其变,也就是他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见招拆招。
院子里很凉快,有这棵遮阳的大树在,李牧可以一直躺在这里直到傍晚。
如果不是屋子里太闹腾的话,他真的可以一直躺到傍晚,晚上吃饭的时候,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倒不如躺着。
只是屋子里太闹腾了,胡蝶一直缠着柳如是,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总之两个人已经密谋了一天了。
不管要做什么,总归是不会出这个院子的。
李牧想了想,闭目养神了起来。
正打算睡过去,忽听得院外敲敲打打,听起来像是丧乐,也不知道是哪家死人了。
李牧一向不喜欢看热闹,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反倒是屋子里的柳如是和胡蝶有些按捺不住了,她们跑了出来,柳如是拉着胡蝶轻轻一跃,带她跳到了墙壁上。
“二位夫人,可要小心些啊!”柔娘禁不住提醒了句。
李牧睁开了眼睛,侧目看了过去,正巧看到胡蝶小心翼翼的站在院墙上,抓着柳如是的手就像是一个小姑娘紧拉着自己的姐姐一样小心。
“胡蝶缠了如是一下午,缠着要学武艺。”张紫烟也从屋里出来了。
她微笑着,不禁踮了踮脚,好似也想要上墙去看看。
她问:“如是,外面发生了什么?”
柳如是道:“是严家死人了。”
她又问:“哪个严家?”
李牧插嘴道:“还能是哪个严家,肯定是严嵩家里。”他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么快就出殡了,看来这件事情是闹到皇帝那里去了。”
张紫烟不信他,依旧问柳如是。
柳如是拉着胡蝶从墙上跳下来道:“还真是严家,我看到严世蕃和严莹了。”
张紫烟道:“不会是严嵩死了吧?”
柳如是道:“看样子不像,应该是严世蕃的母亲死了。”她看向了李牧。
李牧微笑道:“是他老娘死了,病死的。”
柳如是注视着她道:“真是病死的?”
李牧道:“若是别的死法儿,严家会有这么安静?”
张紫烟双手一拍道:“这么说,严世蕃就不得不回乡丁忧了,江西可离着京城十万八千里呢。”
拍完手,她又觉得有些不妥,马上恢复了稳重。
胡蝶眨着眼睛,问:“丁、忧,是什么?”
柳如是道:“就是要回乡守孝,守孝期间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不能当官,也不能留在京城,必须去亡者的坟墓附近住下。”
胡蝶点头。
李牧突然坐了起来,道:“今天吃火锅吧,特辣特辣的那种!”
张紫烟一脸鄙夷的看着他道:“这么大热天吃火锅?”
李牧道:“就是这么大热天吃火锅才爽,柔娘也要来,一群人吃火锅才最有意思了。”
张紫烟想了想,道:“那不如把兄长和父亲也请过来。”
柔娘提醒道:“还有叶姑娘。”
李牧道:“双儿,你去通知叶姑娘,李桀,你亲自去我岳父府上知会一声。”
张紫烟问:“这算庆祝吗?”
李牧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一个人死了,一条命没了,却要庆祝?
李牧当然不是要庆祝,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了。
吃饭?
睡觉?
然后静静的静观其变?
说实话,李牧有些害怕,他现在其实害怕的腿肚子都有些发抖了。
以前,不管是做什么事情至少都是为皇帝办事儿,那些背地里放阴招的人其实是不不可怕的,最起码还有机会躲过他们的暗箭,可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什么事情,那就是满门抄斩,到时候死得就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了!
最重要的是,这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皇帝掌握着生死,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轻易的决定很多人的生死,很多人的前途和机会。
李牧,真的害怕极了。
他躲到了卧房之中,打算在夜晚的火锅盛宴之前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他睡不着。
乍然醒来,背上只有冷汗,一层又一层冷汗,浸湿了自己的衣服。
“原来,我竟是这么害怕的吗?”他喃喃了句。
忽然,耳畔响起张紫烟的声音:“自从离开蜀中后,你睡觉常常需要安神香,如今却连安神香都安不住你的神了。”
床边坐着的张紫烟满是担忧。
柳如是和胡蝶挽着手在旁看着,也是紧皱着眉。
突然,柳如是跪在了地上。
她说:“相公,如是和姐姐还有妹妹说了不该说的话,请相公责罚。”
李牧笑道:“快起来,你能有什么不能说……”
他突然怔住了!
然后,他大笑了起来,笑得还很开心。
“我已有许多事情瞒着诸位娘子了,若连来历都瞒着,才真真是我的过错了。”
张紫烟浅浅笑了笑,将他扶着坐起道:“如是那么一说,才让我想起相公与我大婚的时候非要坚持改变那么多,如今想起来,相公原来从那个时候便那般疼爱我了。”
李牧怔了一下,苦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说我从那个时候就有诸多事情瞒着你了。”
张紫烟道:“相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若是桩桩件件都要告知我们,那岂不是太忙了。”
她伸手褪下李牧的上衣,接过一块帕子,为他擦着背后的汗水。
她们都能看到,李牧躺过的地方连褥子都湿了。
张紫烟道:“相公,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家里有我们照顾着,安稳得很。”
房中静了一会儿。
柳如是突然欣喜的说道:“对了,相公,方才老祁送过来一头鹿,说是要今晚宰了,涮着吃。”
“鹿肉!这我倒是没吃过,更加没涮着吃,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老方的手艺,自是不错的,我上次可亲眼看到他将一块肉片的如同纸张一般薄厚。”
“那可要尝尝才行,若是能再配上好酒,那滋味……”
“好酒的话,也有。兄长会带过来。”
“那就好。”
“只是你莫要喝得太醉了,否则难受的可是你。”
“无妨的,有叶姑娘的解救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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