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茫茫人海,何处去寻?
李牧叹了口气,坐下道:“只是怕这天下并非所有人都像公主殿下一样识大体顾大局,若真如殿下这么说了,真是有人非要陷害于我,这一难,只怕我是难以躲过喽。”
嘉善公主急道:“你这话说的可是大大不妙了,那可得赶紧抓住这偷盗的人不可。”
李牧又叹了口气,道:“茫茫人海,何处去寻?”
嘉善公主道:“可以先从和你有仇的人身上打听,兴许能打听出什么来。”
李牧摸了摸下巴,道:“只怕,这比找那偷盗之人更难。”
嘉善公主不解,问道:“难道你的仇人很多?”
李牧忙道:“岂止是很多,简直多到数不胜数,当初我当那个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就得罪了不少人,这次摊丁入亩的事情,只怕会有更多人恼怒于我,我对皇上赤胆忠心自然不怕,可要是被人莫须有的伤害,我躲也是难以躲过的。先前,我还想着能回书房寻一两件有用的证据来,如今书房被焚,追究起来,只怕我……”
说到这里,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紫烟说道:“紫烟,你快快收拾行装,带着所有人返乡,若是真有人陷害于我,也不会殃及你们。”
张紫烟听了这话,登时明白了李牧的意思,连忙招呼柳如是和胡蝶回去收拾东西。
嘉善公主见此情状,也有些急了,拦住诸人道:“各位姐姐,李大人,你们无需如此害怕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叶士瑛便打断道:“正如殿下所说,那位御史大人可是一位清白之官,可他最后还不是身首异处?”
听了这话,嘉善公主打了一个寒噤。
李牧一抬手,长叹了口气,唤回张紫烟几人道:“罢了,罢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真有什么事情,逃是逃不了的,倒不如在京城享几日安乐。唐瑶,从今日起,你就跟着公主殿下吧,若殿下肯收留你,兴许还可免除一死。”
唐瑶怔了一下,淡淡说了句:“死有什么可怕的?”
这下。
嘉善公主是真的急了。
她平日里总是住在宫里,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乐趣,自从创建内库之后才觉得这生活多了一些乐子出来,时常会来李府串门。
未曾想,这有乐趣的生活未过了几日,却遇上了这般的事情。
她急了,喊了句:“若你们都死了,内库怎么办?”
她本是不想说这句话来着,可事急了,到了嘴边就只有这么一句话了。
李牧叹道:“皇上自会有处置的,公主殿下,事发突然,臣觉得身子大有不适,请殿下回吧。”
嘉善公主轻咬着嘴唇,劝慰道:“大人也无需太过忧虑,安心养好身子才是好的,莫要太担心过了才是。”
李牧起身,拱手施礼道:“多谢殿下挂怀,紫烟,代我送送公主殿下。”
张紫烟冲着李牧一施礼,转身相送嘉善公主出门。
可还没等着嘉善公主出门,只听得一声惊呼,二人扭头时正看到李牧身子一歪,竟如僵尸一般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相公!”张紫烟惊呼。
“李大人!”
嘉善公主轻掩着小嘴,也是万万没想到。
叶士瑛上前探了探脉,皱眉道:“是中毒,快,快将他抬入内室。”
这么一下子,整个李府马上又闹腾了起来,上上下下折腾的是鸡飞狗跳,嘉善公主在旁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遂直接返宫去了。
宫里,皇帝正在炼丹打坐,伺候着他的依旧是吕阙。
只不过,此时就算是吕阙也是站在殿外候着的,正无事,他瞧见一名宫女过来,见是嘉善公主的贴身侍女,微笑问道:“公主殿下可是回宫了?”
“吕公公,我正是要来说这事儿的,公主殿下一回宫就病了,卧床不起,全身烧的直如火炭一般,还请公公禀告皇上才是。”
嘉靖本来孩子就不多,所以他是非常宠爱这位公主的。
吕阙知道这茬,马上进殿禀告。
果然,嘉靖一听,立刻抛下正在炼制的丹药就去嘉善公主那里了,总归这丹药何时修炼都成啊!
路上边跑边问:“可是请过太医了?”
宫女道:“请过了,没什么用。”
嘉靖怒道:“废物,怎么能没什么用,吕伴,快去请居士前来。”
快步冲进宫殿内。
嘉善公主正躺在床上,她浑身发热,此时睡得是昏昏沉沉,嘉靖唤了几声都不见醒,忙喊:“居士呢,居士怎么还没到?”
话音方落,青羊居士正巧来了。
他和吕阙是一道儿用轻功赶来的,青羊居士前一步,吕阙则是后一步跟了过来。
嘉靖大喜,忙道:“居士,快救她。”
青羊居士微微点头,道:“皇上莫急。”
说着,手上飞出一条丝线,捆在了嘉善公主的手腕上。
几乎有小半柱香的功夫,青羊居士停止了诊脉,拱手道:“皇上,公主并无大碍,只是恐惧过度,只需散散热,休息休息便是了。”
嘉靖奇了,喃喃的说:“恐惧过度?”他想了想,问向身旁宫女:“公主今日可是去了什么危险的地方?”
宫女马上回道:“危险的地方没去,不过是去了李牧李大人府上。”
嘉靖道:“李大人府上能有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
宫女道:“公主许是忧心李大人,李大人今日府中遭了贼,说是偷走了什么沈桐的牌位,后又失火,差点儿没烧死李大人……”
嘉靖打断道:“沈桐的牌位?”
宫女道:“李大人是这么说的,说是当年救下他夫人的一位恩人,因与逆党齐名,因此一直瞒着所有人供奉着,未曾想竟有人上门偷盗,李大人恐惧是有人想要借此陷害于他。”
嘉靖又道:“之后呢,失火又是怎么回事儿?”
宫女道:“也是贼人所为,当时李大人正在书房之中,幸得护卫相救才救下了性命,不过……”
嘉靖道:“不过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宫女道:“不过,公主殿下离开李府时,李大人突然昏倒,据说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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