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不同之处
一步一步，按部就班。
王知府瞧不出李牧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走访现场，询问证人，这种事情谁也做得了。
去做谁都能做得了的事情，办别人难以办到的案子。
难道，这就是他的不同之处？
王知府不相信。
要是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怎么能够从这件无头案子中发现线索。
可还真就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询问过证人之后，他就去了城隍庙勘探情况。
王知府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上上下下翻了一个底朝天，实在是再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近黄昏，他偷起了懒。
看似陪着李牧，心神却不知已飘到了何处。
今天肯定是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回吧。”他被李牧的声音给惊了一下，忍不住问：“这就回了？”
“嗯。”
“有何发现？”
“没有什么发现，只是看你有些累了，我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好了。”
他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就是这样，王知府才觉得自己是失礼了，拱手赔罪道：“大人恕罪。”
李牧摆手，道：“你何罪之有？是我真的累了，前些日子一直在赶路，今日来了又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是觉得有些烦躁和麻烦，这种一丝证据也没有的案子比谋反案可要难办得很，还是等休息好，再思考解决的办法吧。”
王知府道：“我送大人。”
李牧侧目道：“就几步路，不劳相送。”
回了府，李牧是早早就睡下了，连晚饭都没有吃便睡下了，直到三更天的时候，他睡醒了。
起床，喝了杯茶，便出了屋子。
分明是夜晚，天上的圆月却将整个院子照的亮堂堂的。
李牧伸了个懒腰，笑了笑，叫了两名锦衣卫去到了城外的城隍庙。
夜晚的城隍庙是有些恐怖的，尤其想到这里发生过命案，血腥味还未全部散去，便更加恐怖了。
两名锦衣卫贴身保护李牧，与之相隔仅有两步。
李牧站在城隍庙门口，问：“若是你们，在这城隍庙中睡觉会选在什么地方？”
这破旧的城隍庙用来挡雨还好，遮风的话可就不成了，没看李牧出门还专门穿了一件披风。
锦衣卫道：“我们会选在石像后，可以挡风，那夜还是暴雨，风肯定更大。”
李牧走到了石像后。
这里自然有血迹，当时城隍庙内五具尸体，有三具尸体就是躺在这里的。
李牧道：“若是在此休息，是根本不可能注意到门口的情况下的，又是暴雨天，就算有人从门口进来，他们也听不到声音，等到发现那个人的时候，想要逃走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锦衣卫道：“大人的意思是，凶手是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进来的。”
李牧道：“现在只是猜测，没有任何的佐证，我猜测，凶手是从门口进来的，他进来之后并未有人发现，直到绕过石像看到了这几人方才动手，他手起刀落，直接斩下死者脑袋，惊醒了其他人，这才会出现二人出逃的情况，他追了出去，先行斩杀那二人，之后才返身回去杀掉了剩下的那两个人，我来给你们做个示范。”
说着，他拔出一人腰间的刀。
冲出城隍庙，之后又快步走了进来，直奔城隍庙石像后，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停顿。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
李牧似乎猜到了他们的疑问，说：“凶手对城隍庙很熟悉。”
锦衣卫二人互视，一脸茫然。
这样的城隍庙，谁不熟悉？
李牧道：“他熟悉到知道这里用你们这样的刀是挥舞不开的。”
他做了一个挥刀的姿势，这是一个能够发挥出最大力量的动作，可这个动作用出来，却被狭小的空间给限制住了，这么狭小的空间，他们这样的刀根本没办法施展开来，而想要一刀斩下一个人的头颅，这需要花费很大的力量，势必是要用上全身的力量的。
“他必定用了一把断刃，应该要比你们所用的刀断上一半，而且凶手的身材应该并不高大，我看过头颅上的伤口形状，如果那人是轻车熟路直接斩杀死者，他出刀的方式必定是这样的。”李牧又做了一个挥刀的动作，缓缓道：“这样造成的伤口，伤口必定是斜着的，可脖颈上的伤口却是平直的，所以他的身材应该比较矮小，才能够在别人熟睡之时突然出手，一刀斩下脑袋，造成那样的伤口。”
“慢，慢着，大人，这里有一点儿说不通。”
“哪一点？”
“脚印。大人说凶手是从门口进来的，那脚印呢？”
李牧笑了笑，招手道：“随我来。”
三人出了城隍庙，眼前的一幕顿时把这两名锦衣卫吓着了。
他们三人是一同来的，地上本该有三个人的鞋印，可现在只有两个人的鞋印，李牧的鞋印全然不在，就好像他是一路飘过来的一般！
李牧当然不是飘过来的，他就是走过来的。
“我没穿鞋。”他亮出了自己的脚。
他没有穿鞋，只穿着一双袜子。
李牧道：“下雨天，土地松软，只要只穿着袜子便无法留下脚印了，但是能留下袜印，袜印是很容易消失的，一夜过去，第二天等到衙役们来到城隍庙的时候，袜印就消失了，自然也就不会有脚印的。”
说着，他抬脚拨弄去了脚上沾上的一些小石子。
“这还真不是什么鬼魂所为，就是一件最普通不过的杀人案子，不过这杀人者可能是一个疯子。”
见他向城内走去，两名已经怔住的锦衣卫小跑着跟了上去。
“大人以前是锦衣卫指挥使，那大人知道薛永杰吗？”一人突然说道。
“知道，他现在还好吗？”李牧问。
“薛大人经常提起您，说您乃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能逃开大人的眼睛，以前我不信。”
“现在呢？”
“我不得不信。”他面露苦笑。
白天的时候，所有锦衣卫和王知府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他们认为有关于李牧的传闻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他真没有想象中那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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