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子夜
正如张紫烟所说，柳如是到的时候，邱一合已经被抓住了，他披头散发，如同一头怒狮一般狂叫着，丧妻之痛让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子，等待了一年，如今终于可以报仇了，却还正好身处在扬州。
可能，老天爷也不想让他报仇吧。
押着邱一合到了知府衙门的时候已经是子夜了，可所有人却依旧是精神奕奕的。
邱一合被十几根铁链锁着，眼睛里喷着怒火，死死的盯着李牧，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束缚将李牧吃掉一般。
“邱一合，你冷静点儿。”柳如是劝道。
“柳姑娘，如果这个男人死在了我的手里，你能够冷静下来吗？”
柳如是沉默了。
是的。
要是有人要对李牧下手，不管这个人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柳如是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你就是邱一合？”李牧伸手拉住柳如是的手，将她落在身后护着，淡淡道：“也不过如此，你还真不像是一个男人。”
“呵呵，如果丐帮的人杀了柳姑娘，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受帮派指使，我会将整个丐帮闹得鸡犬不宁，可若是仅有一人动手，我只会杀了那人，不过是虐.杀，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你相信我，我有这个本事。”
邱一合道：“锦衣卫的指挥使，我当然相信你有虐.杀别人的本事。”
李牧盯着他，道：“所以我说你不是一个男人，你牵扯到了无辜，这就是你的罪孽，人死不能复生，你若想给亡妻报仇，尽管去找那个杀人之人就是了，可你却杀了很多无辜之人，他们之中可是有刚刚进入丐帮的新弟子的。”
邱一合疯狂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是丐帮的人杀了我的妻子。”
李牧道：“那你会受到大明律法的制裁，带下去，轮流不停的看管，不允许任何人探望，若有人敢接近，格杀勿论！”
杀伐果断！
这也是李牧的性格。
他原本是没有这样的性格的，这样的性格是在锦衣卫的时候不断养成的。
安排看守的事情有祁白虎做主，李牧非常安心。
他接着又让柔娘拿了银子赏赐给今天晚上参加抓捕的所有人，自己则拉着柳如是回房去了。
房间里很温暖，李牧的手也很温暖。
他让柳如是坐在床上，缓缓说道：“相公该向你道歉，让你忧心了。”
柳如是怔了一下，心中升起了暖意，“相公没有错，错的是我，直到我去抓邱一合的时候，我才明白了相公的心思，我想姐姐应该是早就明白了，所以才有了之后的布置，我不如姐姐。”
李牧开口宽慰道：“没有什么如不如的，你是你，她是她，你们自有自己的不同之处，也有自己的长处。”
柳如是笑了笑，问：“对了，相公，蒹葭呢，这会儿该饿了吧。”
李牧道：“紫烟抱去了，让细碎的煮了稀饭，可以喝的。”
柳如是点头。
……
第二天，报纸上立刻登出了命案侦破的消息。
这简直太快了，颠覆了所有江都县百姓的三观，这么一起无头命案，仅仅一天便破获了，其中当然也有诸位衙役和军士们的功劳，他们的名字也一一在报纸上登了出来。
这无疑是一种荣誉，看到自己的名字被整个江都县的人知晓，这简直太令人兴奋了。
今天是初二，不用做什么事情。
到了中午，阳光最是温暖的时候，李牧索性在后衙摆了火锅，也不用讲什么规矩，谁想来吃谁吃就是了，与民同乐嘛。
说是与民同乐，实际上就是与家丁仆役们同乐而已。
收拾了火锅没有多会儿，就有客人前来拜年了，昨天因为命案的事情，很多向来拜年的人都没有前来，今日恐怕是要忙活喽。
胡老爷带着其子胡志庸来了。
很久没有见胡志庸，他没有之前那么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思念成疾”的缘故，竟然瘦了不少，最起码也应该有个十来斤那么多。
这个年也不会让他重新变胖。
将二位请进了花厅，闲谈之间聊到了胡志庸和田姑娘的婚事。
还真是，那位田姑娘还真就是胡老爷给胡志庸找的一个女人，出生名门，家境条件也不错，和胡志庸倒是门当户对的很。
“那就恭喜胡公子了，那位田姑娘，本府也见过，确实不错。”李牧笑道。
“不错是不错，可惜少了一些本事儿。”胡志庸说道。
“呵呵。”李牧尬笑。
胡老爷瞪着眼睛教训道：“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要去开青楼，也不是开青楼的女子才有本事儿。”
敢情是在说唐瑶呢。
还好，唐瑶今天是不在的。
就算在，估摸着她也不会去在意胡老爷对她的评价。
“田姑娘知书达理，学问也不错，胡公子可要珍惜才是。”李牧淡淡说了句，继而扯开话题道：“说来，今年的童子试，胡公子要参加吗？”
“要参加。”胡志庸道。
“可有准备？”
“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寒窗苦读，想来这区区童子试应当是难不住我的。”
“正好，本府这里有几本亲自备注过的书，希望能对你有些用处。”李牧向柔娘使了颜色。
他继续道：“这几本书都是我常看的。”
柔娘取来了书，递给了胡志庸。
胡志庸接过，看着封面上的书名，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一共有五本书，其中一本是易经，还有两本根本就是小说之类的东西，余下的两本还算凑合，可这两本都是入门的书籍，胡志庸早将它们倒背如流了。
纵是这样，也不能轻易拒绝吧。
胡志庸脸色难看的拱手施礼道：“多谢大人。”
李牧笑着抬手虚扶，道：“不必多礼，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胡公子若真有满腔才华，如今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去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纵然有恩科补了一大批官员缺口。
可是，现在仍然有很多职位是空缺的，朝廷急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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