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靠山
江浩皱眉盯着徐诚，问：“你什么意思？”
徐诚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问大人，你难道不希望成为我这样的人？”
江浩反问道：“你这样的人是什么人？”
徐诚道：“不为情势所困，不为上官所困之人，简单来说，就是找一个铁靠山！”
江浩道：“什么样的靠山算铁靠山。”
徐诚道：“永远不会倒的靠山，当然就是铁靠山。”
江浩失笑道：“天底下有这样的靠山？”
徐诚万分笃定道：“有！”
江浩问：“谁？”
徐诚道：“当今圣上。”
江浩笑了，放声大笑。
只不过这笑声听起来无论如何也不像是高兴的笑，倒像是在嘲笑，或者说，可笑？
“徐公子的意思是，圣上信任你胜过信任李牧？”江浩嘲笑道。
好歹李牧曾经是个锦衣卫指挥使，救过皇帝的命，怎么算，皇帝也不可能更加信任徐诚。
“我自然没办法跟他比，可在朝廷之中能和他相提并论，甚至更胜他一筹的人，太多了！”
“你是说，严阁老？”江浩瞬间反应了过来。
徐诚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李牧可能是因为做错了事情而被贬谪，严嵩不会，他是阁老，可以说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一个靠山，纵然算不上铁靠山，也能算是难以被推倒的靠山了。
“李牧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大人你清楚，和他共事绝对要比伺候圣上还要艰难，都说伴君如伴虎，伴李牧却比伴虎还要可怕，他是有能力不错，可他的能力太强，强大到以他之下的人绝无翻身的可能，这一点，我想大人应该深有体会。”
“岂止是深有体会。”江浩长叹了口气道：“如果严阁老是一座大靠山，那他就是一座大山，那种会拦住你且又无法逾越的大山。”
“他确实很难逾越，但并非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咳。”徐诚捏了捏嗓子，假装咳嗽了一声。
江浩会意，连声喊道：“来人，上茶，上好茶！”
很快，有人上了茶。
确实是好茶，徐诚喝了一口，缓缓开了口：“我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江浩问：“什么话？”
徐诚道：“功高盖主！”
江浩皱眉。
徐诚道：“前段时候，他去了海门县，这件事情，江大人应该知道吧？”
江浩点头。
徐诚接着道：“他去了海门县，还非常凑巧的办了一件案子，因为这件案子，他得罪了一个人。”
看他的神情，江浩就知道这个人定然了不得。
“临淮侯，现在的直隶提督李德博。”徐诚缓缓吐出了李德博的名号。
“我听说李德博和李牧的关系不错。”
“可李牧把李德博的亲属给流放了，而且流放的很远。”
“这——他也太不懂事了。”
“李牧这个人，向来刚正不阿，实际上内里不堪得很，他有一位小妾，名叫柳如是，之前是三生教的圣女，因柳如是生的美丽且身子曼妙，李牧看上了他，便想办法将其纳入家中，你若有机会去了京城，街边随便找一个人都能问清楚。”
“这件事情我知道，可我听说的是，柳如是救了他性命。”
“大人，你想想，当时的李牧办的是皇差，保护他的是锦衣卫、东厂、神机营，有这样的人在他身旁，什么刺客敢对他下手？”
江浩沉默了。
若是清楚事情前后原委的人，自然不会被徐诚的话所蛊惑，可江浩远在扬州，且当时忙着扬州的事情，根本没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管京城发生的事情，事后虽然也有消息传来，也有打探过，知晓的却根本没有徐诚这么详尽。
现在，徐诚说出了这样的话。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他根本分不清，不仅分不清还深陷其中，深以为然，认为徐诚之言确实有理。
“还有，之前他那位岳父大人在扬州遭了灾，据我所知，这根本就是李德博所为，是李德博派人施难。”徐诚继续蛊惑。
这件事情，江浩身在其中，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难怪，他来了扬州之后不紧不慢的，原来是早就知晓了其中的猫腻。”
江浩恍然大悟。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大人所不知道的。”
“什么事情？”
“齐家案子的事情，这件案子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伸冤，实则是案子之后的主谋一直想要李牧的命。”
“沈桐？”
“不错，沈桐的财富，大人应该是知道的，如今全国境内发下海捕文书，沈桐却还一直都没有落网，这说明他躲在一个极其安全的地方，要说什么地方最是安全了，那自然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在扬州什么地方对沈桐来说是最危险的，当然是知府府衙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徐诚都烂熟于心。
他早在来到扬州之前就将这些案子全部都整理成了另外一个故事。
是以，如今说起来这些事情简直就好像是在说真正发生过的事情一样，不由得江浩不信。
“李牧啊李牧，事到如今，你也别怪我心狠了。”徐诚心中暗道。
“徐公子，既然沈桐要杀——”
江浩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询问的话刚说出来，看到徐诚那神秘莫测的笑容，他突然明白了：“李牧是为了沈桐的财富！”
徐诚耸了耸肩道：“除此之外，还有何解？”
江浩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他语无伦次。
“为什么不可能？就凭他那点儿俸禄，自己出银子给下属奖赏，这难道就可能了？”
江浩又沉默了。
因为这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前些时候的齐家案子，他就发下了不少奖赏，就连江浩都得了些许银子。
要说仅靠俸禄来奖赏银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他不会有那么多的银子来当做奖赏，他有别的来源。
徐诚继续道：“他的岳父是有些银子，可也不能支撑他这么挥霍吧，别忘了他还养着很多仆役，还有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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