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天纵英才严世蕃
李牧斜睨了严世蕃一眼道:“这么说,严大人也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
严世蕃大笑,道:“世人皆言,无利不起早乃是小人,却未知晓无论何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如此说来,天底下岂不都是小人了?”
李牧道:“确实,天下多得是唯利是图之人,就拿海禁两派而言,哪一派不是勾心斗角,为利而言的,朝中有许多人暗地里私通倭寇,图谋利益之事,我知道,皇上也知道,只是不想说罢了。”
严世蕃道:“难不成,李大人又想要闹一个朱纨之案出来?”
李牧正色道:“我虽也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可也不是什么利都贪的,我知若想完全驱逐倭寇,海禁必定要松,可若是海禁一松,倭寇也必定会猖獗,均衡才是良策。”
严世蕃道:“均衡,说来简单,做来只怕不易。”
李牧沉默。
良久,老板娘扭着腰肢送来了新鲜的饭菜还有一小壶温酒。
李牧本不想喝酒的,却还是小酌了一杯。
一杯下肚,暖流流入腹中,李牧再次开口道:“我在市井之中听到过一句话,是说严大人的。”
严世蕃抬头,问:“什么话?”
李牧笑道:“人言,天纵英才严世蕃。”
严世蕃惊讶道:“哦?我在市井竟然有如此名号,这可真让人意外。”
李牧道:“这可不是什么夸赞之语,市井小民乃是说严大人越界了,捞过界了,身在何处就该做何处的事情,若不在那个位置上,便不要去做了,免得授人以柄,落人口实。”
严世蕃皱眉道:“大人此话何意?”
李牧道:“就是这个意思,我已说的足够明白了,看在严大人尽心竭力为宽海禁,我斗胆提醒严大人几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越界了,伤得可是你自己。”
严世蕃不解。
李牧却再没有多说。
其实,李牧说的是海禁的事情。
海禁一松,严世蕃必然插手,到时候官船必然会变成他自己的走私船只,可嘉靖是一个性情反复的人,他现在心里可能想着宽松海禁,可说不准某天就会撤销这个决定,宽松海禁若不能引来真正的好处,日后若想完全的解除海禁只怕更难。
所以,李牧不希望严世蕃在这个时候对海禁做什么手脚。
再有就是海禁之事若是反复,严世蕃必然也会赔进去一些银子,李牧这么做也算是和他结一个善缘,不是有句话说,能够背叛你的肯定是你的朋友,敌人是永远不会有机会背叛你的,对于严嵩和严世蕃,李牧现在想要和他们做朋友,但在将来是必定会背叛他们的。
谁都可能会改过自新,唯独严嵩和严世蕃是不可能改过自新的,贪婪和欲望已经深入到了他们的骨头里,想要让这么两个人改过自新显然要比改朝换代还要难。
严世蕃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尤其会揣摩别人的心思,就连皇帝的心思他也能猜一个七八成,不然也就不会有小阁老的称呼了。
可现在面对李牧,看着李牧的眼睛,他却好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不容他挣扎,也不容他做其它的动作,就算做了也是无用的,总归还是看不透。
一个看不透的人,无疑是危险的。
但是,严世蕃又知道何为“忠言逆耳”,他知晓李牧的这句话绝对是为了他好。
难道说,他说的是……
严世蕃不敢想下去。
锦衣卫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严嵩也说不清楚,他要是能说清楚的话就没必要这么忌惮李牧了。
许多事情,锦衣卫知道了就相当于皇帝也知道了。
这件事情的话,应该有例外吧?
严世蕃清了清嗓子,问李牧:“李大人今日未进宫吧?”
李牧道:“我无事要向皇上禀告,何须进宫?”
严世蕃拱手道:“多谢李大人,我敬大人一杯。”
李牧一脸懵,见严世蕃给自己斟了酒,只好拿起来和严世蕃对饮了。
饮罢,李牧立刻道:“严大人,我实在不可饮酒了,近来身子实在是不适得很,还请严大人见谅。”
严世蕃呵呵笑道:“无妨,无妨,李大人,你我外出饮酒还这般称呼,实在不便,若李大人不嫌弃,便唤我一声德球,如何?”
李牧拒绝道:“不可,严大人长我,我可不能直呼大人的表字。”
严世蕃道:“东楼公,如何?”
李牧点头。
老板娘远远看着,听着二人说话,惊诧的掩着小嘴。
她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难怪这么眼熟,原来是状元爷,那位大破谋反案的状元爷啊!
这可是位大大了不得的人物,难怪严世蕃会对他如此,这可真是了不得,没想到竟然会见到这位传闻中的状元爷!
也难怪老板娘只是看着眼熟却想不到李牧的身份。
李牧太宅了!
放在后世就是宅男一个!
不过是一个会上班的宅男,还是公务员的那种。
其实,李牧以前还真就是一个宅男,他喜欢动漫,所以对倭国的历史知道的很多,这也是因为他本身就非常喜欢历史的缘故。
蝴蝶的翅膀再是强悍,有很多东西也是它没办法改变的。
比如说现在西方列国可能已经开展了大航海行动,要是现在不动手,倭国的资源很快就会流向别处,不过李牧也知道,要是将实情全部和盘托出,会有很多人说不能趁人之危,不能因为倭国缺少什么就大肆行此不义之事。
这也算是古代教育和四书五经的一大诟病,不是轻易就能够解决的,就像是重男轻女这回事儿,已经深入人心了,要想强行解决只能落得一个家国俱灭的下场。
“东楼公,时辰也不早了,李某不能久留,这就告辞了。”
天空中,月亮已悄悄升了起来。
“好,元熙慢走,我们改日再叙。”严世蕃率先拱手行礼。
李牧还礼,又与老板娘拱手施礼。
老板娘还礼,娇笑道:“小店随时欢迎大人的到来。”
随时?
这暗示未免太露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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