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足够的利益
自私和贪婪永远都是结伴而行的，严嵩父子显然就是这两个词语的代表性人物。
接受李牧的“摆布”，改变两浙沿海现状，能够得到什么？
这是严世蕃现在最为关注得了，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凭什么要施行李牧《平倭论》中的方法，严嵩上书《平倭论》，近来他的确是受到了嘉靖的不少关注，使得嘉靖以为严嵩还没有如何的老迈昏聩，有些事情他还是有自己的观点的，并不是单纯的依靠一两首青词，依靠拍马屁来稳固自己的位置。
毫无疑问，任何一个皇帝都会喜欢这样的臣子，能够办事而且还会拍马屁的臣子。
严世蕃被请到了偏厅。
李牧原本是打算将他请到书房之中的，可想到了严嵩送来的那幅唐伯虎的图，终还是将严世蕃请到了偏厅。
与几日前在客栈相见时的尴尬不同，今日的严世蕃面带微笑，俨然一副和煦的模样，没有半分的咄咄逼人，有的只是温和和亲切。
李牧亦然。
二人就好像是好久不见的好友一般，亲切的问候着。
坐定。
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严世蕃单刀直入，直谈起了《平倭论》的事。
他现在毫不怀疑李牧这篇《平倭论》的效果，他只是想，这样做事能不能从中捞到油水，能捞到多少油水？
“严大人，你认为倭寇之乱的根源是什么？说到底还是因为金钱和利益，因为海禁，两浙百姓没办法外出口贸易，自然就没办法获得金钱和利益，可若是由官府承担下贸易之事，以钱塘为例，大人觉得此一地能产下多少银子？”李牧抿了一口茶，反问向严世蕃。
“十万两？”严世蕃估计了一个在他看来还算不错的收入。
李牧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令严世蕃瞠目结舌的数字：“不下三十万两。”
严世蕃失笑道：“这怎么可能，你可知朝廷每年税收收入有多少？”
李牧道：“若是把纳粮也换算成银子，估摸有两千万两左右。”
严世蕃惊讶了，他看着李牧的样子就像是见鬼了一样，怔怔道：“你猜的？”
李牧笑道：“这很好算。”
严世蕃皱眉起身作离去状，道：“去年是一千九百多万两，而今你说只钱塘一年便能有三十万两，未免有些太不切实际了。”
李牧道：“要是我说，这三十万两只是我估算的最少的数值呢？”
严世蕃干笑三声，便欲离去，“那我只能说，你是在白日做梦。”
李牧看着他，淡淡道：“严大人稍安勿躁，听我细细道来。”
严世蕃坐下，可看他不耐烦的样子就知道，这货俨然将李牧当成夸夸其谈之辈了。
环视偏厅，李牧指向了厅中角落里的一个大花瓶道：“大人可能猜到那只花瓶的价值？”
严世蕃循声看去，不屑道：“至多五两银子。”
李牧道：“这样一只花瓶若是大海贸易向其它国家，它最起码能卖出二十两，甚至更高！这其中利润有多大，严大人就算是猜，想必也能猜出来吧？”
严世蕃点头。
李牧道：“现在大人还觉得我所说的三十万两还多吗？”
严世蕃没有应声。
他在思考。
出海贸易有多赚钱，他现已了解到了，李牧的举例实在是通俗明了的很，就算是一个傻子也能明白过来。
然后，他起身走了。
连起身告别的功夫都没有，便匆匆的走了，走得很急，就像是走慢一步，那三十万两银子就会被其他人赚走一般，他已知道出海贸易是极赚钱的生意了，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得到了最终的目的，自然也就该走了。
“这人，也太无礼了。”小月轻声嘟囔了一句。
李牧笑了笑，没说什么。
……
次日，天还未亮。
此时刚过五更，还有些寒意，李府的马车在乘着夜色赶往本次殿试的举行地谨身殿。
李牧原本以为应该在西苑。
在历史之中，嘉靖二十一年“壬寅宫变”使得皇帝对富丽堂皇的紫禁城产生了巨大的厌恶感，所以他离开了紫禁城，去到西苑居住了，可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没有“壬寅宫变”，所以嘉靖也没有离开紫禁城，殿试的地方自然也就在谨身殿了。
马车赶到宫门口的时候，宫门前已经是人头攒动了，今日来参加殿试的进士们一个个都是身着盛装，颇为隆重。毕竟，殿试是不刷人数的，只要通过殿试，哪怕没有什么特别靠前的名次，没办法进入翰林院，最起码也能够当一个县官之类的，也算是有了出路。
“公子，到了。”小月先行下了马车。
紧接着，李牧也从马车之中露出头来。
“元熙。”张世清和徐诚也已寻了过来，李牧在这些进士之中实在是太显眼了。
会试第一加上之前的案子，如今这些进士之中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了，可并没有多少人上前巴结他。
这就是李牧之前当锦衣卫指挥使的弊端了，要是他一直当下去，朝廷之中会有更多人忌惮他，除了锦衣卫中人外，几乎没有人会将他当成什么善良之辈。
一个还未入仕就能将太子和七闲王送上断头台的人会是善良之辈？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最最可笑的玩笑了。
是以，这群进士之中也就只有张世清和徐诚敢和李牧搭话了。
“徐兄，张兄。”
李牧笑着快走两步，融入了这一群等待考试的考生之中。
三人正说话着，李牧突然察觉到有一束目光正在注视着他。
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他在看着李牧，看到李牧看过来，他毫无避讳，遥遥作揖行礼。
李牧还礼，心中想着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人。
“元熙就是元熙，竟连魏国公府的二公子也识得。同姓徐，为何我这个姓徐的就没有生到那户人家。”徐诚感慨了句。
“哦？他就是魏国公府的二公子啊！”李牧并不认识他。
“会试第二，仅居于元熙之下。”徐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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