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京军
“原来已经快巳时了吗？”柳如是看向窗外有些刺眼的阳光，扭头问道：“难道你不用早些去瞧瞧？”
李牧道：“既然知道会发生什么，早过去和晚过去有什么区别？”
柳如是展颜一笑道：“你这人还真是看得开。”
李牧苦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不是看得开，而是我已经无可奈何了，今天我要去京军，只怕中午或者明日都未必能够回来，等会儿你吃过饭，我将你送去叶姑娘府上。”
柳如是喝了一口粥，问：“去京军作甚？”
李牧道：“我需要几个能干活的人手。”
柳如是道：“一路顺风。”
她只能说这句话了。
说实话，柳如是现在有些不高兴。
任何一个人躺在床上不得动弹都不会高兴，而柳如是则属于这类人之中最最不高兴的那个了。
因为她已发现自己现在没什么用处了，不管是对李牧还是对其他人好像都没有什么用处，她所知道的有关于三生教和七闲王的事情已经全部告诉李牧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事情还都是李牧所快要查到或者已经查到的事情。
这可真是悲哀！
“我觉得你不应该给我写求情的奏折。”柳如是的心情变得不好了。
李牧没有说话，扭头出了房间。
柳如是想出声唤住他，可喊出声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
于是，房中就只剩下了柳如是吃饭的声音。
李牧不在，她好像也懒得去胡思乱想那些事情了，不多会儿便将桌子上备好的早饭全部吃光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牧也非常巧合的走了进来，看着空荡荡的桌子说道：“走吧，我送你去叶姑娘府上。”
柳如是没有问他去做什么。
他这么凑巧的走进来，想也知道他肯定是一直在门口站着，听到屋中没有声音后这才走进来。
心情是会影响食欲的，心情不好，自然就吃不下饭了。
真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带着柳如是来到了叶士瑛的“茅屋”，免不了又受了叶士瑛一顿数落，李牧一句句应下，留下了一些银子之后就匆匆走了。
刘昂的办事效率太快了，一晚上的时间，锦衣卫又被拔去了二十几人，这些人还全部都是皇帝的人。一时间，整个锦衣卫上下是噤若寒蝉，人人自危，又想干活又害怕捅出篓子来，被新上任的指挥使直接给罢去官职。
要知道，现在的锦衣卫之中很多人都是一脉传承下来了，他们的上一代就是锦衣卫中人。
这要是被罢免了官职，回了家难免要受数落的。
依旧是刘昂，他提醒了南镇抚司的人，说这次被剔除出去的锦衣卫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只吃饭不干活。
这句话经由南镇抚司传出去，传遍整个锦衣卫官衙！
王正阳还在锦衣卫时，因为皇帝经常塞人来锦衣卫吃俸禄，王正阳索性也就不管事儿了，只需要讨好皇上就可以了。
没有人想要干活，干活是为了能够拿到工资，维持家里的生计。
如果不工作也能拿到工资，这个组织内自然也就有更多人想要偷奸耍滑了。
今天的锦衣卫官衙显然非常热闹，自黎明开始便有许多百姓围聚在了府衙门前，这些人都是来给七闲王求情的，甚至还有人掏出了万民书这样的东西，可见七闲王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是何等崇高了。
或许，就连当今皇帝都未必能有这样的声望。
这样的王爷，无疑是让人非常忌惮的。
官衙内，全副武装的锦衣卫们聚在一起，站在门前，盯着紧闭着的官衙大门，如临大敌！
“指挥使的命令是什么？”刘昂问向了金三刀。
他二人都是皇上的心腹，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就可以了。
金三刀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敢闯锦衣卫官衙者，杀无赦！”
刘昂瞪大了眼睛，仿佛眼前的金三刀不是金三刀，而是刽子手一样。
金三刀哼了一口气道：“这是指挥使的命令，你看着我又能如何？”
这“杀无赦”三个字岂能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外面可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啊！
刘昂道：“指挥使呢？”
金三刀道：“去西郊大校场了。”
刘昂无语。
李牧去西郊大校场的文书还是他替李牧向皇帝求下来的，要不然，李牧清理了锦衣卫这么多人，接下来只怕是连干活儿的人都没了，要是不去军队里拉一批倒霉蛋过来，只怕是连南镇抚司的人都要撒出去查七闲王的罪证。
不过，也不用这么早去吧，这分明就是在推卸责任。
估摸着，他早就知道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干脆连过都没有过来，直接便去了西郊大校场。
如此一来，这重担便落在了自己和金三刀的身上。
要么，执行李牧的命令。
敢闯入锦衣卫官衙者，杀无赦！
要么，众多百姓闯入官衙之中惹出什么祸事儿来，就只能自己背锅了。
权衡利弊后，刘昂大喊道：“所有人听着，敢闯锦衣卫官衙者，杀无赦！”
众锦衣卫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这些百姓中，有很多人甚至是在场锦衣卫的邻居或者朋友，还有认识的人，这要是挥下屠刀……
“大人，他们可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啊！”
“敢闯锦衣卫官衙者，杀无赦！你若不敢，锦衣卫也不留你了。”刘昂再次出声，语气坚决得很。
话罢，又听金三刀出声道：“诸位同僚，切莫忘了如今官衙之中可是关着一位七闲王，若这些人真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便罢了，要是其中暗藏奸佞之徒，到时候莫说是你自己的性命了， 只怕是连你妻女家人的性命都未必能够保全。”
这天底下的实话总是这样的不好听，不好听的让人头皮发麻，不好的让人浑身颤抖。
这实话掷地有声，直令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李牧已经是骑马赶往西郊大校场了，他走得并不着急，马也走得很慢。
如果不是他身上穿着锦衣卫的官服，估摸着会走得更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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