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恭喜贤弟
闻言，周志才向后退去两步，长揖道：“恭喜贤弟，贺喜贤弟。”
恐怕也只有周志才知道李牧一边备考一边查案有多辛苦了，没有官职，每次查探线索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如今摇身一变直接成了锦衣卫的指挥使，要说激动，周志才比李牧还要激动。
“周兄，还有一位客人，昨日遭难若非有她，只怕我已命丧黄泉。”李牧跳下马车。
话音未落，柳如是已从马车中行了出来。
看着这张还算熟悉的脸，周志才只微微皱了皱眉道：“柳姑娘，好久不见。”
柳如是淡淡一笑。
她是被李牧抱下马车的，直接抱至了李牧的房中，这要是让旁人看到，只怕还以为是这位锦衣卫的指挥使在强抢民女，一般的良家女子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男人抱在怀里？
进了屋，遣走了那位赶车的锦衣卫。
李牧问：“小叔呢？”
周志才盯着柳如是道：“去顺天府了，尹大人已收了他当书吏。”
李牧大喜。
这是个难得的好消息，李牧本还以为李学文且要磨上一段时间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
“贤弟，柳姑娘是打算弃暗投明了？”周志才问。
李牧给云烟上了三炷香道：“她打算戴罪立功，若想要彻底清除三生教余孽，少不得她的帮助。”
周志才的脸色总算缓和下来了一些，说道：“会试刚过第二日你便闹出这等事情来，如今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不过我听学文说，百花楼中很多三生教教徒都没有被抓到，你还是小心为上的好，王正阳也还潜逃在外。”
李牧回首笑道：“周兄放心，王正阳是断不敢在京城停留的，这会儿只怕他早已离开了京城，远遁江湖了。”
周志才还是有些担忧，“若真是如此那就好了……”
李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周兄勿忧，纵使他还未离开，也是不敢在京城中作乱的，据我所知，皇上在宫中赐死的与之有勾结的宫女太监嫔妃便不下五十人！”
周志才惊道：“不下五十人！”
李牧道：“皇上雷霆之怒，岂是他一个小小的指挥使能够招架住的，各级官员们闻听此事想必也是心中骇然，断不敢玩忽职守，京城中的防卫只怕比平时要严格数倍，今日周兄还是尽量避免外出为好。”
锦衣卫一向是皇帝的心腹，指挥使更是由皇帝亲自指派下来的。
整个朝堂，皇帝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却必定会相信锦衣卫。
而今，锦衣卫指挥使王正阳贪赃枉法，结党营私，可谓是触犯了皇帝的底线。
有道是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而今不过五十来人，周志才却被吓得有些魂不守舍了，他本就只是一个乡野粗人，此番来京也只是为了恩科会试，如今会试未完，却扯上了这许多的事情，周志才如何能不怕，如何能不忧。
更念及家中妻儿子女，周志才甚至想舍下这会试的功名，如今就奔回家去。
“贤弟……”他缓缓开口。
“周兄有话请讲。”
“我想，今日便搬出去，重新找一处地方住下。若是会试落榜，我便回乡了，如今我有举人功名在身，可保家人衣食无忧……”
“好。”李牧没觉得有多意外。
“贤弟志大，愚兄志小，我只想偏居一隅安度余生，这朝中混杂之事实在不想掺和，还请贤弟勿怪。”周志才长揖行礼道。
李牧笑着扶着他道：“如今距会试放榜只怕还得八九日的功夫，我这里有些碎银子，也不多，就几十两，请周兄务必收下。”
几十两也能叫碎银子？
周志才连忙道：“使不得，自来京后便一直受贤弟照顾，愚兄实在是过意不去，这些银子我是万万受不得的。”
李牧道：“当是我送给周兄的礼物可好？”
周志才沉默半晌，收下了。
几十两银子对现在的李牧的确不酸什么，九牛一毛罢了。
真的是九牛一毛！
收下礼物后，李牧与周志才一起收拾了行李，又将他送出了园子。
远看着他离开，李牧这才长叹了一口气。
随着叹气的声音，柳如是的声音轻飘飘的传了过来：“人走了，你才叹气。”
李牧道：“就是人走了，我才觉得有些悲伤。”
柳如是道：“可我看你也没有多悲伤，还帮着他收拾行李。”
李牧道：“若我能有一分机会留下他，我也不会帮他收拾行李，也不会如此悲伤了。”
柳如是轻笑道：“听起来，错了的反倒是他？”
李牧回头。
柳如是一瘸一拐缓缓走了出来，坐在了栏杆上。
因为腿上也有伤口，这走动一番难免牵扯到了伤口，伤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绷直了身子。
李牧关上大门，道：“这等事情没有谁对睡错，这两桩案子也和他没有关系，何必也让他牵扯到这危险之中来。”
柳如是笑着鼓掌道：“真好，总算又让我发现了你的一个优点。”
李牧摸着鼻子道：“难道我的优点很难让人发现？”
柳如是指了指天空道：“要发现你的优点，只比登天稍微简单一些。”
李牧行了过去，坐在她的身旁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又发现了我的一个什么优点？”
柳如是道：“仗义！”
李牧故作惊奇道：“我倒真没觉得我有这样的优点。”
柳如是笑道：“所以说，你身上的优点实在是太难寻找了，难到连你自己都发现不了。”
李牧道：“相比之下，柳姑娘的优点确实要更容易寻找一些。”
柳如是顿时来了兴趣，“我有什么优点？”
李牧笑道：“相貌不错。”
柳如是追问：“还有呢？”
李牧一本正经道：“我正在找……”
柳如是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白眼道：“你这是说我像一只花瓶吗？”
李牧道：“花瓶的作用要更胜过你，你若不信，我现在可以找一只花瓶来与你比比。”
柳如是指向厅中一只花纹非常简单的花瓶道：“那你倒是比比，看看是谁更胜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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