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调查
听得胡夫人的解释，李牧没觉得意外，只又问道：“那位奉茶的丫鬟呢，可否将她传来？”
连这位夫人都唤来了，小小丫鬟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李牧很快见到了这位小丫鬟。
丫鬟年纪很小，看起来也就是个十六七岁，看到李牧和众锦衣卫时，战战兢兢的，差点没吓得跪倒在地上。
“你别怕，我们就是问你几个问题。”李牧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温柔。
丫鬟弱弱的点了点头。
李牧道：“你可否将你每次奉茶时所做的事情演示一遍。”
丫鬟又点了点头。
“我就是，这样，走到老爷书房门口，然后将茶水放在门口，叩响门，然后就走了。”
一套动作包括平时所走的路径，丫鬟事无巨细的全部都说了，甚至还说了昨日奉茶的时候看到蚂蚁搬家，所以稍微耽搁了一下，蹲在地上看了会儿蚂蚁。
丫鬟还带着李牧找到了蚂蚁穴。
不过，经过夜间的雨，蚂蚁已经全部都不在了。
“其实很简单，凶手就是利用胡大人平时的小习惯，用这根笔杀死了他，凶手在笔端涂毒，但并非是剧毒，而是麻药，或者说迷烟之类的东西，胡大人吃到了这种毒药，全身不自觉的放松晕倒，而当时的他正好咬着笔，自然便形成了所谓的密室杀人，不留痕迹！”
王正阳看向笔端，笔端上确实有不少咬痕，密密麻麻，许多许多，这说明王正阳一直有这样的一个习惯。
可是，这种习惯就连胡夫人都不清楚。
这个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还不清楚，试问还有谁能够知道这个秘密？
“这不算什么秘密，估计礼部之中每个人都知晓胡大人的这个小动作。”李牧又道。
“为何？”
王正阳刚问出这个问题，立时便后悔了。
这是个很愚蠢的问题，非常非常愚蠢。
在家时，书房之中无人可入，可在礼部，胡文耀一天不知道要处理多少事情，几乎每件事情都离不开笔，这个习惯自然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有什么人能够在他的笔端下毒。”
李牧道：“这个就更简单了，我看胡大人的书房整洁如一，想必每日是有人固定清扫书房的，清扫书房的那个人，必定就是凶手了！”
跟着李牧的推理，锦衣卫拿到了清扫书房的丫鬟。
赶去擒拿她的时候，这个丫鬟正准备逃跑，锦衣卫的人将她拿下，本欲严刑逼供，却不想此女早早就准备好了赴死之举，在被锦衣卫的人拿下时便咬破齿间毒囊，服毒自杀了。
又是一名死士！
可为何会杀胡文耀？
李牧不明白了。
如果那封被血染红的奏折可以还原的话，兴许能够判断出这其中的因由。
胡文耀之死没有耽搁接下来的会试，会试的新考场重新发布了下来，是在贡院附近找了一个大院子，临时搭建下了考场，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发生，据说到时候会有大军前来守卫，估摸着到时候一定非常壮观！
只不过，胡文耀一死，想必主考官也会换换阵容了。
回了家，刚预备着吃中饭，李学文回来了。
他行色匆匆，一进门便问：“听说胡文耀胡大人死了？！”
周志才接话道：“嗯，是被一个读书人通用的陋习给杀死的，我记得李牧就有这样的陋习。”
李学文怔了一会儿，说起了别的事情：“今天尹大人审了一名三生教教徒，据那人说，三生教是有自己的兵器库的，不仅有兵器，还有火药，许多许多的火药！”
李牧道：“没有火药才叫奇怪，别忘了他们上次是如何袭击贡院的，难道说，他们上次袭击贡院就是为了杀死胡大人？”
周志才道：“若只是为杀胡大人，他们不是有更好的办法吗？而且就在当时，那些杀手也说了，就是冲着你来的。”
李牧道：“假设，三生教本来的目的就是要烧毁贡院，杀我和杀胡文耀只是捎带之事，能够杀了我们固然好，杀不死我们，之后也会有更多的方法来杀死我们，无伤大雅。”
周志才道：“这个假设是最成立的，火烧贡院之事到了现在并无一人受益，七闲王更是因为在怀疑之侧而被锦衣卫暗中追查，百花楼也收到了监控，京城内三生教的据点被逐个击破，看似像是我们占据了上风。”
李牧接着他的话说道：“实际上，却没有任何的好处。”
周志才叹道：“我现在甚至怀疑我们完全就像是一头牛。”
李牧道：“怎么讲？”
周志才道：“被牵着鼻子走，原本抓了曹默，应该是有了突破京仓舞弊案的方法，可莫名其妙的，现在却没有了京仓舞弊案的一点线索，还有贡院失火案，虽说已知晓此案必是三生教之人所为，却无任何证据证明此事就是三生教的人做下的，而今胡大人一死，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闻言，李牧怔了很久，很久之后，他苦笑道：“我原来真的是一个傻子，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能想通。”
周志才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李牧道：“周兄觉得接下来该如何做？”
周志才苦笑摇头，他又没断过案子，怎么知道的接下来该调查什么，该做什么。
这两桩案子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京仓舞弊案，案犯曹默被抓，可他却抵死不说更多的详情，从账本和曹家牵连之人中也牵扯不到那位七闲王，可谁都知道曹默和七闲王必定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除了曹默的女儿之外的关系。
贡院失火案，这案子清晰明了，就是三生教做下的。
不然的话，最近官府也就不会大肆搜查三生教邪教份子了。
只不过，能够在京城的三生教教徒基本上都是那种强硬的死士，他们宁可自杀身亡，也绝对不会胡乱说出什么来，就算偶然有那些软骨头，从这些软骨头上却也得不到什么信息，反而搞得更加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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